馬車上。
燕灼灼輕撩車簾,看到了立在人群外,一臉不甘的顧府護院們。
顯然,那些護院是礙于人多,顧華章又上了她的馬車,才不敢上前來的。
燕灼灼放下簾子,看向顧華章。
雖然顧華章表面上看起來和平時并無二致,但燕灼灼還是注意到了他衣袍上蹭到的灰塵。
“守約瞧著,怎么像是從顧府里逃出來的?”
“的確是逃出來的?!鳖櫲A章聲音有些啞。
燕灼灼給他斟了杯茶,顧華章道謝后,接過便飲盡,顯然是真渴了,這會兒他身上那種濁世佳公子的出塵氣淡了些,因為狼狽,倒多了些紅塵味兒。
燕灼灼不禁好笑:“守約的確說到做到,不過本宮是真好奇,昨夜你回顧府,到底是怎么說服顧相,讓他今日早朝不露面的?”
“祖父固執,難以說服?!鳖櫲A章輕聲道:“好在我會些拳腳?!?
燕灼灼一口茶險些噴出來,瞠目結舌盯著他。
顧華章有些赧然:“我只是敲擊穴位,讓祖父睡了過去?!?
燕灼灼:“……那顧相睡得還挺沉挺久哈?!?
顧華章:“……多敲了幾次?!?
車內沉默。
燕灼灼替他斟茶:“喝茶喝茶?!?
兩人一杯又一杯的喝,一壺茶見空。
燕灼灼實在憋不住,以扇遮臉,噗嗤笑了。
顧華章神色無奈,帶著自嘲。
燕灼灼清了清嗓子,也不再落井下石的笑了,“守約是真的讓本宮意外,只是你這樣做,怕是真要被逐出家門了?!?
顧華章摩挲著茶盞,“我早有心理準備,只是同樣的招數,以后怕是用不了了。”
燕灼灼竟從他話語里聽出幾分遺憾的意味,她是真有些驚訝。
顧華章給她的印象,很多都源于上一世他的寧折不彎,她先入為主覺得他是個愛惜羽毛,目下無塵,不會用那些‘刁鉆’手段的君子。
但現在……她發現自己也小覷人家了。
“拙劣手段,讓殿下見笑了。”顧華章有些自嘲的笑了笑。
燕灼灼搖頭:“手段不分高低,只要奏效便可。只是,本宮的確有些意外,你與顧相雖政見不合,但我一直以為,你對他是下不去狠手的?!?
顧華章沉默了片刻,忽然道:“殿下知道家母的死因嗎?”
“聽說是病逝。”
顧華章笑了笑:“圣皇駕崩后,家母離開鳳閣時還康健,怎會一回顧家就病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