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縣令忍不住酸道:“如今全縣的百姓里就你莊園里的人過得最好,他們有何浮動(dòng)的心思?”
趙含章就嘆氣道:“不瞞縣君,他們是被流所困,但要說全是流,也不盡然?!?
她道:“現(xiàn)在莊園里的長工和佃戶有一部分是從外頭收進(jìn)來的流民,并不是我上蔡人,甚至有些都不是我汝南郡人,他們怕我不要他們,所以心中惶恐。”
柴縣令心中冷笑,趙含章去年收攏了這么多難民,報(bào)上來的不過十之一二,收隱戶收到這樣的地步,會(huì)放莊園里的人走?
柴縣令面上卻不動(dòng)聲色,終于,在離開常寧后,他終于察覺到了趙含章的險(xiǎn)惡用心。
他惋惜的看了一眼汲淵,奈何這么好的人卻投了趙含章這樣奸詐的主子。
他低頭喝了一口水,不在意的順口一問,“我又能為你做些什么呢?”
趙含章:“縣君可知這流因何而來嗎?”
柴縣令特別誠實(shí)的搖頭,“不知?!?
趙含章絲毫不受影響,繼續(xù)道:“因?yàn)槭骋匮?。?
她道:“我趙家在上蔡有那么大一片食邑,今年他們?nèi)兆右搽y過得很,外面便有傳,我要為了食邑里的百姓驅(qū)趕莊園里投奔來的流民,收食邑里的人做工,唉~”
柴縣令一呆,握著茶杯的手一顫,他忙道:“那雖是你們趙家的食邑,卻是有別于封地的,你們只能取當(dāng)年繳納的賦稅,是無管理之權(quán)的。”
“是,但他們從曾祖開始便為我趙家食邑,祖輩都為我趙家納糧納稅,如今見他們難過,怎能什么都不做呢?”
柴縣令生怕她要把食邑變成實(shí)際封地,到時(shí)候和她那大莊園一合并,加上她在上蔡其他地方的田地,上蔡將有近三分之一的土地到她手上,這樣他這個(gè)縣令還玩什么?
因此就想要表示她什么都不要做,安心等著夏后和秋后收稅就行。
還沒來得及說話,坐在趙含章下首的汲淵不動(dòng)聲色的看了一眼站在柴縣令身后的主簿。
主簿便悄悄的攔住了柴縣令,小聲道:“縣君何必拒絕趙含章的美意?雖然她可能居心不良,卻可以解我們縣衙的燃眉之急啊。”
柴縣令便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。
他悄悄看了眼主簿,找了借口先離開。
趙含章看著他拉著主簿離開,忍不住左右看了看,就湊到汲淵身邊小聲問道:“先生,這縣衙里您收買了多少人啊?”
汲淵沖她笑了笑道:“除了柴縣令,其他人都已在甕中,再過不久,我想柴縣令也會(huì)進(jìn)去的,恭喜女郎了?!?
趙含章回味了一下這句話,忍不住在心中嘖嘖兩聲。
主簿正在說趙含章的壞話,“趙含章心思不良,多半是看上了我們上蔡的人。”
柴縣令連連點(diǎn)頭,他也是這么認(rèn)為的。
“但目前能幫縣君和上蔡的也只有她了,”主簿道:“雖然是與虎謀皮,但縣君還是上蔡縣的縣君,若是今年壞了春耕,秋收不足,朝廷只怕要問罪的,到時(shí)候縣君……”
上蔡地處中原,但這兩年的日子并不好過,不僅匈奴的軍隊(duì)時(shí)不時(shí)的下來騷擾,還有各地沖過來的亂軍,尤其是上面的濮陽和兗州一帶,他們經(jīng)常內(nèi)亂,打著打著就打到他們豫州來了。
還都趕在夏收秋收的時(shí)候,散開的流民到處偷割糧食,百姓損失慘重,賦稅連年不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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