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停停停,”趙含章連忙打斷他的話,問道:“我什么時候和他話少了?您不會以為我們在鬧別扭吧?”
“不是嗎?”汲淵道:“我看今早女郎都沒怎么和大公子說話,我以為是因為昨日大公子直,惹得女郎不快了?!?
趙含章:“我是那心胸狹隘之人嗎?”
汲淵笑道:“女郎自然不是,但這世上的人都愛聽好聽的話,誰愿意聽不順從自己心意的話呢?”
趙含章:“但往往違逆之話最利于人。”
汲淵笑道:“女郎這樣也太為難自己了,這天下亦有不少謀士,說話做事可順從主君的。”
“順從?那是連我都能想出來的想法,又何須他們再費這個腦力呢?由此就可見他們是比之不上的,”趙含章懷疑的看向汲淵,“汲先生,您平時也沒少駁我的話的,怎么今日突然提起這個來了,莫不是怕我聽不得勸戒之?”
汲淵就哈哈大笑起來,“自然不是,我自是知道女郎胸懷寬大,不會介意我等平時的冒犯之,只是傅大公子畢竟不一樣,自他陪同在女郎身邊,這還是他第一次對您的話表示反對?!?
趙含章一聽,不太在意的揮手道:“學習嘛,就是要不斷的為難自己,與這個世界爭奪又融合,這也算教育的本質了,庭涵這是在幫我,我又不是不識好歹。”
汲淵:“讀書識字分明是一件很快樂的事,女郎怎么說得跟受苦一樣?”
“是一件很快樂的事,但那是在有所成果之后,難道在學習的過程中先生不曾受苦嗎?”趙含章道:“寒冬里抄書,酷暑中背書,本就是在不斷為難自己的過程,有所收獲是一件很快樂的事,但不可否認,這些收獲,也都是努力,受苦后才得到的?!?
汲淵微愣。
這倒是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想法。
他若有所思,“所以女郎只要有所收獲,不管吃多大的苦也是愿意的?”
“那也得收獲能與苦痛成正比,不然我必心有不甘,倒像是白受罪了。”
汲淵便道:“那我就要和女郎說一件事了?!?
“什么事?”
“您留在項城的那二十多萬人,現在只余十萬人左右了,消息昨日到的,路上兩日,現在可能連十萬人都沒有了?!?
趙含章:“……他們上哪兒去了?”
“有的人自己結伴去了豫州,有的則是南下投親,還有的……他們去了兗州,”汲淵道:“人太多了,范穎他們只能做大面,許多細節注意不到,人群里混進去一些人,他們知道了陛下要遷都的消息,加之茍晞的名望,不少人都攜帶財物去了兗州?!?
趙含章心中一群羊駝奔騰而過。
汲淵看著趙含章嘆息道:“女郎的一些手段還是過于溫和了,要我說,當初救下那二十多萬人,就應該當即將他們的財物都搜刮來,這樣沒了錢財,他們想走也要多思量一二?!?
趙含章:“……汲先生的這個提議很兇殘啊?!?
汲先生道:“洛陽窮困,女郎,你現在也沒多少錢了,要重建洛陽,又要保證豫州安穩,錢是必不可少的?!?
趙含章問:“石勒現在何處?”
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