負責售賣的伙計立即點頭哈腰地道:“交了的,交了的,您看,這是憑據。”
衙役看了看,交還給他,人卻沒走,“你們家主人的膽子好大呀,這么多毛皮都是從北地進的吧,這會兒那邊亂嗎?”
伙計是高誨找來的人,算是高誨的心腹,他也跟隊了,所以對走商的事也清楚,他立即點頭道:“亂呀,我們進上黨的時候,里面的匈奴和羯胡都兇,經常當街打架,還搶東西,好在我們的護衛得力,我們郎君也有些手段,這才沒被搶,但也花費不少打點,偏回來的路上又遇到了土匪,唉,這一趟下來別說賺錢了,能不虧錢就算好的了。”
衙役才不相信呢,要是虧錢,他們能笑得這么開心?
趙寬也注意到了這支商隊,衙役離開后就回縣衙稟報。
趙寬再次翻出高誨的路引看了看,蹙眉,“蜀人?”
“蜀地比我們洛陽可安寧多了,他為何不直接回蜀地去,而是在我們洛陽銷貨?”趙寬皺眉,“上次也是,而且他上次從洛陽這里進了什么貨?”
那可有的找了,王四娘瞥了他一眼,默默地去翻記錄,先翻了一下批復的路引記錄,找到他離開的時間,然后才去翻那段時間的賦稅記錄。
上面只有簡單的介紹,“布匹。”
趙寬:“只有布匹?”
“對,而且只有兩車,”王四娘給他看,“是蜀地來的綢緞,洛陽現在家家戶戶在守孝,肉和麻布等還有銷路,但錦緞和綢布等卻很難售出,價格也不是很高。”
王四娘也皺起眉來,“從他們這次帶回來的東西看,那兩車綢緞換這些羊、毛皮和藥材,的確是差不多的價值,他一進一出也要賺一些,可看卷宗上的記錄,他昨日入城帶了這么多人,甚至還死傷不少,一趟行商就做兩車綢緞的生意,賺的夠路費嗎?”
趙寬就輕拍桌子道:“所以我說他們有問題。”
王四娘問道:“什么問題?”
趙寬瞪大了眼睛,他怎么知道是什么問題?
范穎拿了兩封公文過來傳達趙含章的意思,在一旁聽了幾句后插嘴道:“還能有什么問題,他在城外有別的交易,每次出城后肯定另外接了一批貨物向北,回來時,他回來城門不會查貨物吧?”
趙含章為了鼓勵商旅進洛,免去了城門勘稅這一條政策,只在市集上收稅。
所以進洛的客商,貨物要是賣不出去,那就不收稅。
這讓本來懼怕入城稅的客商紛紛進洛,不用再害怕東西還沒賣就先虧一大筆錢。
同時,谷城、新安等縣也嚴格執行趙含章的命令,至于其他縣,趙含章也下令了,但有的遵守,有的不遵守。
也正因為沒有入城稅,上面也就沒寫進城的貨物有什么,有多少,趙寬這才派人去馬市上打探的。
趙寬一瞬間想了許多,“你是說,洛陽有人走私?”
范穎不是很在意的道:“走就走吧,現在洛陽百廢待興,在這些事情上不必很嚴格,哦,對了,只鹽鐵除外啊。”
趙寬和王四娘: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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