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淞和趙瑚一無所知,一覺醒來,兄弟倆人去花廳里喝茶,順便和趙銘說說話,一入手便覺得不對。
趙淞還沒反應(yīng),趙瑚先皺起眉頭來,他低頭看手中的茶杯,打量片刻后道:「花廳的茶盞怎么換了?這顏色……」
趙瑚一臉的嫌棄,「顏色不好,杯壁也不夠細(xì)潤,怎么回事,之前的茶盞呢?」
趙銘面無表情的喝了一口茶,抬頭和倆人道:「父親,您不是說想去看看太學(xué)嗎?不如讓七叔陪您過去?!?
趙瑚下意識要拒絕,趙銘已經(jīng)看向他道:「七叔多久沒見正兒了?」
趙瑚的話就咽了回去,他的確好長時間
沒看到正兒了,趁著這個功夫去看看孩子也不錯。
平時趙瑚是不會去太學(xué)的,去了也多半要和趙程慪氣,但這次有趙淞在,趙程肯定不敢忤逆他。
趙瑚改口應(yīng)下。
等趙瑚和趙淞一離開,趙銘就開始了他的表演。
今日到趙宅來上班的官吏們先是驚訝的發(fā)現(xiàn)了趙銘,然后就旁聽了趙銘憤怒的上諫。
他們不想旁聽的,但使君的辦公房就在隔壁院子,趙銘太過憤怒,聲音很大,他們想裝作聽不見都難。
雖然不是每句話都聽得很清楚,但湊一湊還是能知道大概的,趙銘應(yīng)該是知道了前不久洛陽有士族因為受不了賦稅而外逃,而豫州那邊也有士人對趙含章嚴(yán)苛的賦稅有意見。
對于平民來說,趙含章的賦稅一點也不重,算得上輕徭薄賦,可對素來被優(yōu)待的士族來說,她的賦稅就很不友好了。
尤其是各縣衙清查賦稅特別嚴(yán)格。
以前,就算家中沒有***可以免稅,他們也能憑借其他關(guān)系隱下一些田畝和人口,以躲避賦稅。
可自趙含章做豫州的主人后,他們這種便利就沒有了。
連趙氏七太爺偷隱的田地和人口都被查出來,按律繳納賦稅了,難道他們還能比趙瑚的面子大?
大家都在忍著趙含章。
但聽趙銘的意思,豫州那邊有些士人竟然不打算再忍了。
而趙銘也認(rèn)為應(yīng)該改變一下賦稅制度,不然按照登記在冊的田畝繳稅,有些家庭的負(fù)擔(dān)太重了。
有人豎起耳朵往那邊聽,就聽到了杯盞砸地的聲音,不由小聲道:「使君好像發(fā)火了?!?
「是趙郡守在發(fā)火吧?」
「之前使君在縣衙不是說過要改賦稅嗎?怎么這段時日沒下文了?」
「聽說是因為太窮了,一改,更窮,到時候我等的俸祿都要發(fā)不出來了?!?
這聲音有點熟悉,大家回頭一看,見是趙寬,悚然一驚,立即站直了。
見他們一臉擔(dān)憂害怕,趙寬就嘆息一聲,也靠著墻豎起耳朵聽,問道:「吵到哪兒了?」
見趙寬竟然不訓(xùn)斥他們,倆人就又靠了回去,小聲討論道:「趙郡守已經(jīng)在提趙公在世時對豫州士族的關(guān)照了,趙縣令,您說趙郡守能勸得動趙使君嗎?」
那一定是可以的,都不必銘伯父勸,趙使君會自己勸動自己的,不然他為何一大早來趙宅呢?
還不是因為一大早收到趙含章的信。
他心中嘆息,臉上卻露出為難的神色,搖頭嘆息道:「不知,使君心里是愿意改一改賦稅的,只是大家日子艱難,尤其不知明年是否會起戰(zhàn)事,養(yǎng)著這么多人,所需的錢糧不少,這邊再減賦稅,日子就更難過了?!?
「也是啊?!筥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