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睛一看,地上躺著四只鮮血淋漓的大掌。
“誰?是誰下手如此狠毒?!”
一人倒在地上疼得死去活來,另一人任血噴灑,瞇著眸子質問。
潛伏在黑暗中的追風執劍在月色中露面,他守在謝南梔寢屋外,聽污血從劍刃滴落,砸在地上,略顯驚悚。
另一邊,顧危-->>扣好衣襟,款步出門,冷眼瞧著院內的兩名刺客,沒有絲毫慌亂訝異。
“你......你們......怎么會?你們不是都被我迷暈了嗎?”
地上的人語無倫次,疼痛麻痹了神經,他幾乎要暈厥過去。
顧危將藥瓶交給追風,讓他進屋給謝南梔和小滿服下。
他轉身面向院內,瞥了一眼自己寢屋,勾著嘴角暗笑:“被你們暈倒的只有一個。”
雁回從樹上跳下來,情不自禁可憐祁歲。
得罪他家主的都沒有好下場,不過祁公子身負重傷,吸入迷煙也算因禍得福,至少今晚能睡個好覺。
“可惡!你們早就知道了?”黑衣人后知后覺。
“不然,怎么引你們入局?”謝南梔被小滿扶著從屋內出來。
不得不說,督主能身居高位,除了會拍臨帝馬屁之外,定然有過人之處。
從知州府一出來,他早就算好接下來的一切,靜靜等候出洞的小蛇。
兩名黑衣人聞對視一眼,仿佛下定決心般準備咬舌自盡。
雁回眼疾手快,迅速點穴定住二人行為,不可思議地呢喃:“你們是死侍?”
......
翌日一早,顧危帶兵包圍知州府。
他大剌剌走進府內,坐在上回來的位置。
管事小老頭連滾帶爬跑到郝知州身側,遮手附在他耳邊:“家主不好了!昨晚那兩人沒回來!”
郝知州眼神瞬間凝滯,看向大門外的官兵,又看了眼謝南梔,這才轉而詢問顧危。
“顧督主一大早帶這么多人來我府上是何意?”
顧危不屑與他彎繞,直:“郝大人真是大手筆,竟還培養了死侍?!?
要知道,除了某些位高權重的王爺和將軍會培養私兵外,其余官員既沒有財力,也沒有人脈和權利。
而郝知州的手中能有死侍,定然可疑。
“暗殺本督的那群人也是你安排好的吧。”顧危從袖子里拿出一塊布料,布料上縫制虎紋,與昨晚兩名刺客所穿布料如出一轍,“大人手這么長,居然和苼洲晉王也有牽連。”
當初抓捕晉王時,偶然發現他手下養著一隊私兵,于是沒急著將他上交陛下,反倒是關入督主府的暗牢中,為的就是引蛇出洞。
沒承想,這一引,不僅引出了謝淮的部下,還把揚州城的知州也給揪了出來。
郝知州面上呆愣,心中卻在盤算如何脫險。
“顧督主說的哪兒的話,我怎么聽不明白?!?
“聽不明白是嗎?那本督就和你說說聽得明白的話。”
顧危右手一個響指,雁回領著一群府中下人候在堂內,每個人后脖頸上都打著烙印。
“郝大人,這些人你不會跟本督說你不認識吧?”
郝知州推搡管事,眼神埋怨,而督主的威壓如芒在背,他不得不答。
“顧督主,這些人看穿衣打扮興許是我府上的廝吏。”
“那就對了,你私自招攬流民一事,認也不認?”顧危打開自己帶來的水囊,當著郝知州的面喝得暢快。
意在諷刺燙茶一事。
“這流民怎么還有私自招攬一說?”郝知州打馬虎眼。
“看來這位郝大人是誓死不認啊,主,讓我來?!毖慊氐昧祟櫸J卓?,掏出新鞭子抽在地上,如地動山搖,發出尖銳聲響。
他手腕借力,鞭子如蛇緊緊纏住郝知州,將人甩在地上,門牙撞碎兩顆。
男人想逃,而鞭子像有靈性般越繞越緊。
松開的瞬間抽在身上,叫一身肥膘的貪官如何承受。
顧危以哀嚎求饒為伴,接過謝南梔遞來的早茶,有滋有味地品嘗。
“我說!我說!”郝知州趴在地上,魂飛魄散,“這些人是燕國的流民,揚州又離燕國近,有些流民不忍打上烙印,便偷偷來揚州城鉆空子,被我逮到后就攬入自己府內,給他們烙了個七分像的印記?!?
“然后呢?”督主端著早茶走到郝知州身邊蹲下,“你私自收攬流民不說,還叫他們為難當地百姓,盡干些不為人道的事情,如果他們不從或是干得不好,你便像昨日一樣找個由頭將他們殺害。”
“本督說的是也不是?”
謝南梔站在一旁噤聲,感慨督主手段。
不知他從來揚州前就已布局,還是來揚州這短短幾日察覺不對,挖出幕后真相。
總之,督主的心機城府,她可望不可即。
“顧督主,你饒了我吧,我把我的銀子都給你,你權當沒瞧見不知道行不行?”
郝知州伏在地上爬至顧危腳邊,給管事使了個眼色,讓他立即端來銀兩。
顧危耐著性子等啊等啊,終于等到管事小老頭差人抬著一口大箱子,里面堆積數不勝數的銀元寶。
“好,本督不告訴圣上?!?
他一腳踢開郝知州的臟手,站起身:
“本督現在就將你正法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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