顫抖害怕的聲音被吞噬在了無邊無際的青色劍光中,這道劍光一連撞上了七座山峰,轟隆隆的聲音過后,七座山峰應(yīng)聲崩裂,劃落在地上,碎成無數(shù)的碎石。
然而,這并未結(jié)束!
這一劍直直地向劍伝的方向追去,雖說在劍伝身后兩三里處湮滅,但是波及出來的威壓卻令劍伝臉色一白,更加害怕地往前逃跑。
如此,第二海主,死!斷魂宗鬼檎,死!
洛漸清的身體早已因為靈力的過度使用,而十分虛弱。他的掌心中不斷地有鮮血往下流淌,但是他卻死死地拿著自己的劍,一步一步地往前行走。他看似走得很慢,但是每一步下去,火焰雙翼便用力地展翅,令他走上數(shù)里的距離。
當劍伝即將突破重重山峰,進入那無邊無際的黑暗時,他忽然停住了腳步,握緊了自己的長劍,警惕地看向前方。
只見在那一片濃郁的黑暗中,一個被火焰包圍的人影慢步走來,擋在了他的面前。這人明明只有渡劫后期的威壓,但是劍伝卻完全不敢小覷,因為他眼睜睜地看著這個顛覆了自己的認知,竟然一連殺了四個大乘后期和一個大乘中期的尊者!
在玄天大陸上,跨階殺人的事情屢見不鮮,但是,從來都只發(fā)生在合體期以下!
筑基期的修士或許可以殺了金丹期的修士,金丹期也可以殺了筑基期。在一萬多年前,還曾經(jīng)有一位出竅后期的修士布下層層險境,擊殺了一位滅了自己全族的合體中期的修士,報仇雪恨。
可是,這種事絕不可能發(fā)生在渡劫期和大乘期之間!
為何對于人修,只要達到渡劫期就可以被稱為尊者?
那就是因為,每個達到渡劫期的修士都會經(jīng)歷天劫的洗禮,與合體期相比,有了質(zhì)的飛躍。從此以后,實力大漲,可以輕易秒殺合體期修士。而大乘期與渡劫期有多么大的差距,劍伝比誰都清楚。
這人明明只是渡劫后期,真的只是渡劫后期,為什么……這是為什么!
劍伝的心在劇烈地顫抖,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好像在他的耳旁響起。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,勉強地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,他放緩聲音,說道:“洛……洛漸清,你還記得我嗎?當年你剛剛度過金丹期的時候,我曾經(jīng)代表神劍宗,到你們太華山,為你道賀。”
洛漸清抬步走向劍伝,渾身充斥著的鳳火慢慢消散,一張清俊的臉龐便顯露出來。
見他不回答,劍伝又道:“那時候,你還剛剛踏過金丹初期,沒想到現(xiàn)在……現(xiàn)在竟然都已經(jīng)快到大乘期修為了。果然是青年才俊,果然是青年才俊……當年我還曾經(jīng)給你送過一份禮物,我早就知道,你的未來不可限量。”
洛漸清的血液順著霜浮劍的劍身往下流淌,無聲地滴落在了黑暗中。一雙細長優(yōu)美的鳳眸微微彎起,清澈的眼瞳中反射著看似溫煦的笑意,他凝思了一會兒,道:“神劍宗的劍伝長老?”
劍伝立刻不停地點頭:“對對對,我就是劍伝!”
這種情景放在外界,絕對實在太奇怪。
一個大乘期的修士竟然因為一個渡劫期修士想起了他的名字,就這般激動,高興得滿面笑容。
洛漸清笑了笑,道:“許久不見。”
劍伝的額頭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,他維持著倉皇的笑容,說道:“許久不見,你的傷勢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,而且還變得如此厲害。短短十年便從渡劫初期跨越到了渡劫后期,你才修煉不過七十多年,就能有如此修為,真是太令我欽佩了。”
洛漸清微笑著望他:“原來已經(jīng)過去十年了?”
“對,十年,”看著這絢爛的笑容,不知怎的,劍伝的心中抖了抖,說道:“你可千萬別出去,外面已經(jīng)布下了天羅地網(wǎng),就等著你和玄靈子道友出去了。”話說到這里,劍伝突然想道:“其實我與你的師父曾經(jīng)有過不錯的交情,幾十年前我曾去過你的結(jié)丹大禮,兩百多年前我也曾經(jīng)去過玄靈子道友的結(jié)丹大禮。”
洛漸清好似來了興趣,他問道:“你與我?guī)煾傅年P(guān)系很好嗎?”
劍伝雙眼一亮,立刻說道:“是!我曾經(jīng)在一百年前,與你師父并肩作戰(zhàn)過!玄靈子道友品性高潔,實力超絕,雖然比我小了兩千歲,卻是我輩的楷模啊!我十分敬佩玄靈子道友,我十分欽佩他!”
洛漸清唇邊的笑意更盛了幾分,他低聲問道:“那十年前,你為何要刺他一劍呢?”
劍伝一時沒有聽清,他下意識地問道:“你說什么?”
洛漸清慢慢地抬起了霜浮劍,冰冷的漸漸直指劍伝的眉心。剎那間,青年唇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凈,好似從地獄中爬出來的絕世修羅,洛漸清雙目如冰,再勾起唇角時,便綻出一抹冷艷無情的笑容。
他一字一頓道:“那你十年前,為何傷他!”
“我不……”
下面的話,劍伝再也無法出口。一把冰冷狹長的劍從他的眉間穿過,將識海粉碎!
十年前的極北之地,洛漸清面對著數(shù)以千百計的兩族尊者,體會到了來自地獄深處的絕望。他的師父為他擋住了大半的攻擊,即使是有著化神期的修為,但是在重傷的累積下,他的師父也被無數(shù)修為遠不如自己的人,連番攻擊,之后足足十年都無法醒來。
那時候,洛漸清睜大了眼睛,死死地看著這些人。
他將這些人的長相都記在了腦海里,日日夜夜地銘記回憶,至死都絕不忘記!
冤有頭,債有主!
洛漸清揮劍而立,看著劍伝失去焦距的雙眼呆傻地望著自己,然后筆直地往大地上砸去。
半個時辰內(nèi)!
人族。
斷魂宗三長老鬼檎,死!白家四長老白舟,死!神劍宗三長老劍伝,死!
妖族。
第二海主,死!第四海主,死!第八海主,死!
一望無際的黑暗吞噬了一切,悄無聲息地藏住了所有秘密。
此刻在斷情崖第八重險境處,陰姬和昊星子早已在這里等了九十七天。按照他們原先的計劃,無論鬼檎六人是否發(fā)現(xiàn)玄靈子和洛漸清的蹤影,他們只可以在這底下待一百天,第一百天時,必須回來。
昊星子蹙著眉頭,視線凝聚在第九重險境的入口,從未離開。
陰姬低笑著掩唇,不以為意地諷刺道:“你就是把這入口看穿,他們也不會立刻回來。”
昊星子沒有反駁。
直到第一百天來臨時,陰姬唇邊的笑容才慢慢斂去,她也看向那入口,不再吭聲。
第一百零一天,第一百零二天,第一百零三天……
陰姬再也坐不住了,她直接走到了入口旁,釋放靈識,仔細地往內(nèi)側(cè)探查。
陰姬轉(zhuǎn)首看向昊星子,說道:“不可能耽擱如此久,他們必然在底下遇到了危險。此刻我們應(yīng)當……”
“不好了!”一道尖銳的喊聲從眾人身后傳來,陰姬和昊星子轉(zhuǎn)首看去,只見神劍宗的一個166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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