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絲網印這件事,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,他就是想試試我們的態度。”
“這家伙,真是太厲害了,這哪像一個16歲的人。”陳興泉搖頭感嘆。
柯水龍說:“憑什么啊,我們每家占一半的股,就應當是平等的,有事大家商量著來,憑什么他要說了算?”
“就憑他有技術啊。”陳林發說,“阿龍,你過去搞絲網印,一個月能賺多少錢?興泉帶回來一個配方,你現在一個月又能賺多少錢?技術這東西,就是一張紙的事情,可這張紙就能幫你賺到大錢,你不服嗎?”
“服……,肯定是服的。”柯水龍低下頭嘟噥道,“可是,要辦廠子,我們也出了錢啊,而且是出15萬。咱們沒這么多錢,還得找人借錢。萬一沒弄好,我們這幾年就白干了,說不定房子都要賠出去。”
陳興泉說:“賠錢是不太可能的。涂料的市場,我基本上有把握了。錢這方面,我準備找那幾個漁業大隊給我湊,一家湊三萬,也就夠了。到時候,我給他們的涂料價錢上打個折,他們肯定愿意的。
“至于說廠子的事情由高凡說了算,他在合同里也寫了,日常管理他不插手,他只是管廠子的重大決策。”
“重大決策是指什么?”陳林發問。
陳興泉說:“以我對高凡的了解,我覺得他的心很大,這個小小的涂料廠,他是肯定看不上的。他剛才不是說了嗎,涂料廠只是賺一筆快錢,等到有錢了,他還要搞其他的東西。
“我琢磨著,他說的重大決策,應該就是指廠子的投資決策吧。”
“答應他。”陳林發堅定地說,“高凡不是一個平常人,他的命比我們的命貴重。他可能不會在乎我們的死活,但他會在乎自己的前途。他如果看好一個東西,想去做,肯定是有把握的,我們跟著他,他吃肉,我們喝點湯,也比現在要強得多。”
“我也是這樣想的。”陳興泉說,“我們認識的有本事的人,也就是這一個了。如果不攀上他,我們也就是能做點塑料制品,累死累活,一年賺不到兩三萬塊錢。
“做涂料這件事,如果做好了,一年就能回本,三年起碼能賺30萬,比我們過去做10年都強。就算將來高凡使點什么心眼,在廠子里多占幾成,我們賺的也不會比現在少。”
“高凡不是那種人。”陳林發說,“我剛才看過他了,我覺得他是一個能夠和別人同富貴的人。像他這種人,有心思肯定是用在賺大錢上的,不會在小錢上跟咱們這種人斤斤計較。”
陳興泉說:“他昨天跟我說了,他這次高考考得不錯,肯定能上北京大學。等他上了大學,接觸的人就多了,想和他合作的人,肯定不會少,而且會是一些比咱們更有本事的人。
“咱們如果現在跟他計較這些,說不定以后他就不再跟咱們合作了,到時候吃虧的是咱們。”
“你說得對,有這樣一個機會,咱們就必須緊緊抓住。吃小虧就是占大便宜。更何況,這個合同其實咱們也說不上是吃虧。三年起碼能賺30萬的生意,如果還算是吃虧,南濠鎮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搶著要吃這個虧呢。”
陳林發呵呵笑著,說了個冷笑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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