滅街在南城,靠近故城墻的邊上。
白日里這里雞犬無聲,連鴉雀飛過都好像被噤了音,終日一副沒有人煙蕭條的樣子。可一到深夜,這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,奇形八怪各路來歷不明的人涌上街頭,這里便儼然成為了一條鬼市。
滅街到底有沒有鬼,沒有人能說得清楚,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,這里長期出沒著一些詭異而不知身份的人。
五個人來到滅街的時候,夜幕低垂,這里已然全部上了燈。盡管是上燈,但星星點點、幽幽暗暗的,看起來倒是比白天還要詭異。
青石搭建成的街面,低矮剛過頭的老舊瓦房,和充斥在整條街上看似鬼火一般的夜燈,讓五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。
“誰他媽沒事會到這種地方來?”
殷十六低低聲音罵道。
幾個人同時在心里暗笑,你這不是在罵自己嗎。
阿蠻把幾個人領到一家臨街的酒肆,招呼著幾人進去。
殷十六抬頭看這店黑燈黑戶的樣子,猶豫著沒敢進去,他問阿蠻:
“我們進這里面做什么,又不是沒吃過東西。”
阿蠻走近他身邊,壓低聲音說道:
“要找那些人,只有到這種地方才能找到。”
劉馳馳明白他的意思,催促著殷十六道:
“十六,你當是出來找樂子啊?找鬼當然要到這種地方了。”
說著,他抬頭看了看。
酒肆不大,門口飄著一張“滅街酒肆”的招牌,那招牌斑駁得有些年頭了,連“街”中間的“圭”都掉了,讀起來像是“滅行酒肆”,感覺很是嚇人。
殷十六嘴里嘟噥幾句,被劉馳馳推了一把,眾人便跟著進去了。
進到店里,雖光線不亮,但張眼望去,感覺沒有門頭看起來那么破落。大廳不算小,滿滿地擺了八九張桌子。
阿蠻把他們引到邊角的一張桌子坐下,劉馳馳這才發現偌大的酒店除了他們一桌以外,竟然沒有其他的客人。
借著伙計過來布置碗筷的機會,他問道:
“小哥,你們店里的生意不是太好嘛?”
伙計眼神奇怪地看他一眼,低頭繼續干活,少頃才說道:
“客人你們沒來過這里吧?”
他問:“這話怎么講?”
那伙計繼續說道:
“在滅街做生意能一做十幾年的,也只有我們這家了,我們生意能不好?”
劉馳馳看看四周疑惑道:
“這......”
那伙計會意道:
“哦,你別看現在沒人,那是因為沒到鐘點呢。”
“那何時人多呢?”
伙計抬頭看看天色說道:
“快了,再過一個時辰我們就要忙不過來了。”
伙計走后,阿蠻才說道:
“劉爺,到這里,你就不能按我們正常的鐘點看事了。你想想,在這街上混的人都是晝伏夜出的,這個時間點他們可能才剛出來活動。”
劉馳馳“哦”了一聲,這才明白這里和我們正常的生物鐘是反著來的。
幾人胡亂用了些酒水,打發時間等著。
果然,才過了一個時辰左右,這酒肆里的人忽然就多了起來。
有男有女,總的說是男的多女的少,一個個目無表情,陰暗著臉。其中不乏有面目猙獰的,但一個個都各行其是,互不說話,就算偶爾之間認識的,好像也只是目光意思一下,頂多也就是點點頭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