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個不好弄?”唐梟稍有些意外,皺起眉頭問道。
“其實上一趟我們就去帶過他,可他死活不愿意,我們兄弟軟硬的法都想過了。”他撓撓腦袋,“可他死活不愿意跟我們過來,所以才耽擱了那么長時間。”
唐梟揚手給了他一巴掌。
“我說你們是吃素長大的啊?動手,動手會不會?實在不行綁也要給我綁過來!”
那倒霉的家伙挨了一巴掌,忙不迭地答應了一聲。
“喏,大人,我這就去帶他。”
說著,轉身小跑著離開了。
看他跑遠,唐梟這才口中罵罵咧咧地一把把門關上。
劉馳馳躲在暗中喜道,原來悟門并沒在里面,剛才真是擔心死了。可轉念一想,縱然之前悟門再怎么拒絕,可看唐梟辭之堅決,這一趟定然是躲不掉了。不行,我得過去看看。
想到這里,他低下身形跟了過去。
那兵士跑出院子時考慮到還要回來,所以并沒有關嚴實院門,劉馳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,隨即也從院門口鉆了出去。
那兵士出了院門三拐兩拐到了一個全是廂房的院子里,劉馳馳跟著后面進來,隨即閃身躲在了一座一人高的假山后面,正好通過假山間的孔洞觀察這那人的情況。
那兵士走到靠后的一間廂房門口,探著腦袋望了望窗戶,看黑燈瞎火的,顯然里面人早已歇息了。
他稍事猶豫了一下,上前叩門。
叩了幾下,里面有人問道:“這么晚了,又是誰啊?”
聲音不大,可劉馳馳一聽就是悟門的聲音,他不禁心里一動。
“是我,你是那叫念持的小子嗎?”這么多房間,那兵士并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記得準確。
“怎么又是你?”房里人的聲音明顯變得不快。
“我都已跟你說過,我是不會跟你去的,你走吧。”語氣甚是堅決無疑。
那兵士一愣,顯然沒料到自己還沒說什么就被嗆回去了。
“你開門!”他怒橫起來,露出一臉的兵匪氣,“不開門我就砸門了,小爺我沒工夫跟你啰嗦,那邊還在等著。”
“你敢!”屋里的悟門態度異常堅決,“你把門砸爛了,我也不會跟你去的。”
“好,這話是你說的,看小爺我今天帶不帶得走你!”
那兵士說著話就擼起了胳膊,掄起勁來朝房門砸了上去。
“嗯?”
砸到一半,他停住了。
不是他想停,而是自己的手肘莫名其妙地給人托住了。
“對不住了,你先歇著吧。”
他聽到自己身后有人說話,驚恐間剛準備回頭,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。
劉馳馳把掌到從他脖頸處移開,伸手到腋下一把托住他軟癱下的身體,輕輕移放到一邊的雜草叢里。
他轉過身,接著又輕輕叩了叩房門。
房里,悟門聲色俱厲呵斥道:“你敢進來,我就死給你們看!”
劉馳馳輕嘆了一口氣道:
“悟門,是我。”
房內頓時變得寂靜無聲。
片刻,房門打開,悟門一臉梨花帶雨地撲進了劉馳馳懷里,嗚咽個不行。
劉馳馳半天無語,任憑著眼前的悟門恣意地在自己胸膛上發泄著她的委屈和無助,一瞬間,他覺得自己那顆自以為堅強的心臟,被眼淚摧毀得支離破碎。
他的手頃刻間變得柔軟,伸在她秀發間婆娑,發髻在他觸手間散落,一頭青絲如水般泄下,淌滿了他的肩膀。
感慨中,他仰頭長嘆,天邊一輪新月如鉤。
“悟門,你還好嗎?”
他憋半天說出一句這個話來,連他自己都覺得俗得不可原諒。
“嗯。”
悟門淚眼著從他胸前抬起頭來,絲毫不在意,因為她懂他的心思。
“馳哥哥,你怎么來了?”她疑問著四下張望。
他明白她是在找剛才那名兵士,畢竟前后變化太快,她還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。
他朝她笑了笑,朝身后那片草叢努了努嘴。
“你要找的人正躺在那邊。”
悟門順他眼光看去,看到那人正一動不動躺在草叢里,頓時明白發生了什么。
她又回頭認真地看了眼他那張故作無辜的臉,撲哧一聲破涕為笑。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