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馳馳對默余驚愕的表情沒有太多反應,只把眼神轉而投注在另外兩人身上。
楊一六看著陸山兒的表情異常復雜,愣是遲疑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,直到陸山兒眼帶了絲愧疚喊了他一聲“楊大哥”,他這才回過神來。
“怎么弄半天,小山你原來竟是個女孩?”
陸山兒點了點頭,眼中竟然泛起一片霧汽來。
“對不起楊大哥,先前沒將實情告知于你,就是怕你為難,不知如何處置。”
“唉—”楊一六長嘆一聲,倒不知該說些什么。
劉馳馳沒露聲色,目光冷靜地在兩人神情間穿梭,仿佛在看一場他覺的頗為有趣的表演。
李默余問道:
“你兩人是怎么從那激流中脫逃出來的?”
劉馳馳便把昨晚落水之后的經過向他講述了一遍,當講到他們游回石室后遇到那具尸首的時候,李默余顯然一驚,脫口問道:
“難道那唐梟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行蹤?”
劉馳馳點頭道:
“不光是知道,他們的人已然跟蹤而至了。”
默余聽,霍然擎劍而顧。
“你說他們人已來了?”
劉馳馳忙伸手按捺住他。
“先不用擔心,此刻他們還在前廳歇著等候消息,我們必須趁早趕至地宮,在他們出現前拿到佛骨舍利。”
李默余聽罷,“嗆啷”一聲還劍入鞘道:
“那還等什么,還不趕緊!”
劉馳馳回頭,用心看了楊一六和陸山兒一眼,道:
“楊大哥,此去地宮,行勢極為艱險,我們跟那唐梟一伙必有一戰,我不想累及你倆。如你們躲在此處或往回走,保全自己當是無疑。所以,是跟隨我倆去地宮,還是就此作別,你倆要考慮清楚。”
聽他說完,楊一六和陸山兒相顧對望了一眼,然后轉頭堅決道:
“劉兄弟,我和山兒的性命都是蒙你所救,所以我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。今日對我二人來說,沒有其他的路可選擇,愿與兩位共赴生死!”
語氣甚是堅決,第一次見他說話如此擲地有聲。
劉馳馳與他對視片刻,微微嘆息一聲,回頭別無他,只道了聲:
“走吧。”
四人身影隨即消失在大廳的深處。
......
白日朗朗照著六月的金陵城,山林間一片夏日繁花,可在這歷經了百年時光的地宮里,仍然是漆黑得猶如暗夜一般。
按照李默余手中地圖的顯示,這座報恩寺地宮是一座長方形豎穴土坑帶甬道的地宮。撇開那些為防盜寶而建的旁道岔路不說,光是地宮主體就有七間,整體呈現工字型,從前至后分別為前室(廳)、中室、后室(即是地宮供奉佛祖舍利處),及前左右耳室、后左右耳室組成,室與室之間由甬道聯接。此等規格,已足夠彰顯地宮的重要性了。
此時他們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地宮的中室,再過一條狹長的甬道就是這座地宮的后室,那里供奉著令田大總管無比垂涎的佛骨舍利。
了解清楚這一切,幾個人俱都是精神一振,好像感覺成功已距他們不遠了。
甬道,又是一段狹長漆黑的甬道。
楊一六剛準備用手中火把點燃甬道兩側的燈盞,即被劉馳馳伸手制止住。
“楊大哥,我看就沒必要給唐梟他們留燈了。”
楊一六一愣,隨即看到劉馳馳朝他狡黠一笑,才明白他不過是開個玩笑。但他還是顧忌地看了看身后,這才隨他們一起朝甬道盡頭奔去。
......
一面漆黑而光滑的石壁矗立在甬道盡頭。
準確的說,這是一面石門,因為在石門左右各雕刻著一尊精美的菩薩造像。
“這就到了?”劉馳馳手撫著石壁上的花紋猶自不信道。
“沒錯,這石門的背后就是供奉著佛骨舍利的地宮了。”李默余拿出地形圖,湊近在火把的光亮里說道。
楊一六聞主動走上前去,對著石門打量一番之后,便用力推了一把,沒有推動。
他不甘心,用盡全力又做了一次努力,石門依然紋絲不動。
“這門怎么打開,怎么推上去感覺毫無動靜?”
陸山兒一旁微微笑道:“這石門乃是由整塊堅石鑿筑而成,重逾千斤,憑你一人之力怎么能推得動。”
“重逾千斤?!”劉馳馳聽后直咂舌。
“嗯,這石門在墓葬之中就是通往主墓室的最后一道屏障了,又怎能不重要?”陸山兒點點頭,稍作停頓道:
“自古以來的墓葬,這道門是尤為重要的,一般都是以巨石整塊制成。建造之時便在門下鑿上軌道,并安裝上一塊石質的插銷,待墓建成棺槨下葬之后,便合眾人之力將石門順軌道往外拖動,待拖至石門位置,底下石銷從下往上彈起,自然將石門從后面牢牢抵住,這樣任憑你再大的力量也無法打開了。”
劉馳馳和李默余聽得目瞪口呆。
“我來試試。”李默余猶自不信道,又特意上去雙臂加力使勁推了一推,果真是紋絲不動的。
楊一六看李默余都推不動,頓時有些喪氣,他順墻坐下悻悻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