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這種連親老子都敢殺的人,敢打大總統(tǒng)的臉,不是很正常?”穆野揚唇:“大總統(tǒng)今晚可能連覺都睡不安穩(wěn),他派了那么多醫(yī)生過去,不就是怕大帥死了,我這個混不吝的新大帥,揮軍北上。”
他在醫(yī)院待了那么久,一句話都沒說,謝扶光就知道他冷靜下來,能想到這些。
“你看,你這樣聰明,以后不許妄自菲薄。”謝扶光親吻他的下頜線。
穆野失笑:“你把我當小孩夸,我不及你,你應該早猜到,才沒有在我開槍的時候阻攔。”
他當時失去了理智,是真想過一槍斃了大帥,他上位,以后再沒人逼他。
關(guān)鍵時刻偏了槍,也只是怕打死了大帥,他的副官同時開槍,傷了謝扶光。
后來到了醫(yī)院,他慢慢冷靜下來,才想到了這些。
“你已經(jīng)在進步了,穆野,你不需要跟任何人比,無論是我還是大帥,一個不過是比你多讀了許多書,一個是比你多走了許多路,退到同等水平,我們不如你。”謝扶光說的由衷,她若上輩子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,這輩子到了這里,也早被沈家吃干抹凈。
是她前世的學識和身手,支撐她在這一世順風順水。
而穆野,是真的一直靠自己的聰明。
穆野被她夸的心情愉悅,他承認自己膚淺,愛聽夫人的夸贊。
心情好,對討厭的人,也沒那么抵觸了,提起大帥,語氣十分平靜:“他不是討厭我么,我得罪了大總統(tǒng),他大可把我推出去,任由大總統(tǒng)處罰,為何以身犯險,為我善后。”
“剛夸你,你又犯糊涂。”謝扶光道:“討厭你,與認可你,并不沖突。不喜歡你,只是父親不喜歡嘴巴不甜,還總氣他的兒子。認可你,是他作為大帥,對少帥的認可。他認可你有能力當華東四省的少帥,那么無論你得罪誰,他都會保你。”
反之,若穆野是扶不起的阿斗,大帥大可借大總統(tǒng)的手廢太子。
大帥此人,是個能把個人情感與公事分的清清楚楚的人。
謝扶光是很佩服他這點的。
穆野覺得這種人很割裂,他想將來他要是有了兒子,做不到大帥這樣公私分明。
不過他以后只會有一個孩子,好賴他都要護著,倒也不必分的太清楚。
“你這樣說,我反而覺得他好拿捏了。”穆野道。
謝扶光翻他個白眼:“一早就教過你,把他當上峰,一個能力出眾的下屬,本就能在上峰那里得到優(yōu)待。”
穆野從前沒有太深刻的認知,經(jīng)此一事,徹底摸到了大帥的脈。
“大帥前腳反對總統(tǒng)府增設巡閱使,后腳就被暗殺,我要把皖省的軍隊調(diào)過來,護衛(wèi)大帥安全。”穆野說著坐起來:“你先睡,我去打電話。從魯省借道,最多后日,軍隊就能抵達北平。”
既對外宣稱是遭了暗殺,就不能無動于衷。
調(diào)些軍隊過來,震懾震懾總統(tǒng)府。
他如今做這些事,已不需要謝扶光教,只要理清了思路,他比誰都會做事。
謝扶光也是真困了,沒跟著去書房,擁著被子,安穩(wěn)的睡去。
……
大帥中槍,對外的一致口徑都是遇刺,大總統(tǒng)有心捂著這事,可第二天,報紙上還是出現(xiàn)了‘華東四省大帥在北平遇刺’的字眼。
軍閥頭目遇刺,這是最常見的戲碼,可穆欽良在北平述職期間遇刺,這個節(jié)點就很容易引人遐想,陰謀家們猜測,穆欽良遇刺是因反對總統(tǒng)府增設巡閱使,翻譯一下,就是總統(tǒng)府干的。
方仕杰簡直長了十八張嘴都說不清,他總不能召開記者會,明說穆欽良中槍,是他那個大孝子干的,為什么,因為他老子逼他娶自己閨女。
他丟不起這個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