{吾夫知章:
近來可好,聞德國天氣漸冷,記得加衣。
這是謝扶光寫給他的信。
沈知章又翻開第二封。
知章吾夫:
家中一切安好,不知你如何,望珍重身體。
他又翻開第三封。
知章:
只有一個稱謂,并無內容,不知是不知道寫什么,還是沒來得及寫。
除了信,抽屜里還有一幅畫,畫中是一個穿著長袍馬褂的男子,只是那男子,沒有臉。
沈知章清楚這畫的是自己,可為什么沒有臉呢?
是走的時間太長,她已經記不清他的樣子了嗎?亦或是不知道他變成了什么模樣,故而無從下筆。
沈知章又恍然記起,除了頭半年,她時常跟他寫信外,后面就極少寫了,基本上都是發電報,寥寥數字,告訴他家中安好,叮囑他珍重自己,再無別話。
他那時剛到國外,沉浸在各種新鮮事物中,無暇去考慮家中妻子如何,后來與云之相愛后,更是把她拋到九霄云外。
他好像真的從未了解過她。
……
月上柳梢。
謝扶光在院子里賞月,她躺在搖椅上,潔白的月光為她鍍了層柔光,她慢慢有了睡意,剛閉上眼睛,墻頭傳來輕微聲響,她不動聲色的拔掉頭上簪子,嗖的朝聲響射去。
啪!
簪子落地,碎成兩半。
險些被暗算的穆野隨之落地:“幸好老子躲得快。”
差點扎他大腿上。
謝扶光聞聲睜開眼,特無語:“我還以為是賊。”
“你還有理了,我不是說了晚上找你。”穆野走過來,把提來的一壇酒擱到桌上。
“找我你不走大門?”謝扶光覷了眼酒壇子:“你又跟大帥吵架了?”
“敲門太麻煩,還得等人通傳。”穆野大喇喇的坐下:“我今天是專程來陪你喝酒的。”
謝扶光懵了:“我不想喝酒啊。”
“喝著喝著就想了。”穆野開了酒,不由分說的給她倒上:“喝吧,一醉解千愁。”
謝扶光:“我沒什么愁。”
嘴硬。
他白日里就看出來了,她雖然揍了凌云之,但心情并不怎么好。
一開始他不知道她為什么揍了人心情還不好,后來一琢磨就明白了,她被凌云之拿槍指著,沈知章無動于衷,而她揍了凌云之,沈知章卻擔心的要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