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再不正經的話,也不能動手打人啊,這打了人性質可就變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陳瀟月要急死了,但是到底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說。
畢竟,那句非常窒息的話,從她嘴里傳出去的話,她也不想再說一遍了。
“就是啊……說到底,這次的糾紛就是我和葉凡之間的事情,頂多加上一個硬插進來的你,和人家陳瀟月同學是一點關系都沒有啊。”
李剛現在也煩死了這個叫陳瀟月的人了。
“怎么沒關系?!要不是她亂勾搭人,葉凡怎么可能會打架?!她就是個狐媚子!”
沒有想到她看著挺漂亮文靜的,結果竟然是一個這么潑婦的人。
灶房里飄出陣陣香氣,野雞肉在鐵鍋里“滋滋“冒油,秦守撒了把野蔥,香味更濃了。周小強扒在門框上,口水都快滴到補丁摞補丁的褲腿上。
“哥...“他剛開口,就被周小莉拽到身后。周小莉手里攥著個豁口的粗瓷碗,碗沿還沾著晌午的玉米糊。
秦守頭也不抬,用筷子戳了戳鍋里的兔肉:“爸,您嘗嘗咸淡。“他舀了勺肉湯,吹涼了遞給秦德剛。
老頭子咂摸著滋味,瞇起眼:“香!比公社食堂的還香!“他瞥見繼子和老婆子眼巴巴的樣子,清了清嗓子,“守兒啊,給你弟弟...“
“他們吃過了。“秦守打斷父親的話,手里的鍋鏟在鐵鍋上刮出刺耳的聲響,“我剛進門時,看見灶臺上摞著三個空碗。“
周小莉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。晌午她特意多做了飯,想著秦守帶回來的野味能分一杯羹。誰知這繼子一進門就鉆進灶房,連個招呼都不打。
“那是...那是留著晚上吃的!“周小強急得直跺腳,肚子“咕嚕“一聲響。
秦守掀開鍋蓋,熱氣騰起一片白霧。他夾了塊最肥的兔腿肉放進岳懷萍碗里:“趁熱吃。“又給父親盛了碗野雞湯,“這湯里加了黃芪,對您的咳嗽好。“
周小莉攥著碗的手直發抖。她看見岳懷萍腕子上戴著塊上海表,表帶在油燈下泛著冷光。那是秦守用三只野兔換的,她親眼看見他在公社供銷社門口跟人討價還價。
“守兒...“秦德剛放下湯碗,欲又止。
“爸,“秦守往灶膛里添了把柴,“我記得您說過,做人要講規矩。“火光映著他的側臉,“晌午的飯,他們娘倆吃了;晚上的飯,自然該我們吃。“
周小強“哇“的一聲哭出來,周小莉拽著他往外走。臨出門前,她回頭看了眼灶臺上的鐵鍋,里面還剩小半鍋肉。月光從窗欞漏進來,照見鍋底沉淀的幾粒白色粉末——是她晌午偷偷撒的巴豆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