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硯之心神領會,朝他微微頷首。
等史密斯和丁耀陽離開后,安靜的休息室里,只有他們兩個人,蘇晚也平靜下來了。
顧硯之喉結滾動了一下,想開口說些什么,蘇晚卻起身了,明顯不想和他聊。
顧硯之幾乎本能地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,“我們聊聊?!?
蘇晚掙開他的手,沒有立即離開,而是站著聽,“你說?!?
“丁叔和你說了什么嗎?”
“你母親的病,我爸也知情,為什么你不告訴我?”蘇晚抬頭質問他,父親可以隱瞞,但他當時身為她的丈夫,為什么也要這么做?
顧硯之望著蘇晚,不回避她的憤怒和譴責,他只是沉默幾許,才沙啞啟口,“如果我說,這是你父親要求我這么做的,你相信我嗎?”
蘇晚強忍著內心的憤怒情緒,她相信父親會這么做。
“你父親希望在找到確實的治療方案之前,隱瞞這件事情,他擔心你會不顧一切地圤上去,害怕你像他一樣,被沉重的壓力的責任拖垮,他希望你——過得快樂一些?!?
蘇晚知道他說的是事實,父親最后的時光都撲在研究上,最終過勞而死,失去最佳搶救的機會。
蘇晚的眼淚突然決堤而下。
無聲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滾落,她一直強撐的冷靜和堅強,在父親那沉重的愛意面前,被擊潰了。
她腦海里,浮現出父親不眠不休的日夜,在實驗室里日漸消瘦的身影,她清楚地記得有一次,女兒的兩歲生日,父親還在盯著研究數據而缺席。
她那時還埋怨他眼里只有工作,此刻,蘇晚心痛得無于復加,不知道如何接受這一切。
顧硯之看著她眼角不斷滑落的眼淚,他幾乎不假思索地上前一步,伸手便將她緊緊攬入了懷中,扣住她的后腦勺,按在了他的胸膛里。
“蘇晚——”他聲線里帶著一抹疼惜。
然而,下一秒,蘇晚卻像是被燙到了一般,猛地掙開他的懷抱后退一步,用力揮開他本能又要攬過來的手。
“別碰我。”蘇晚的聲音雖帶著哭腔,卻異常的冰冷。
顧硯之的手臂僵在半空中,看著她眼中毫不掩飾的排斥情緒,他瞬間清醒。
確實,他沒有資格再碰她。
不管怎么解釋,他都是造成她此刻痛苦的推手之一。
“就算是我父親的要求——”她的聲音依然透著憤怒,“你身為我的丈夫,你應該給我選擇的權利,而不是把我蒙在鼓里,瞞到現在?!?
說完,蘇晚不再看他,轉身沖出了休息室。
顧硯之伸出的手緩緩垂落,緊握成拳,濃密的睫毛如密扇般遮住了他的情緒。
這時,他的手機響了,他伸手接起,“喂!”
“顧總,姚氏集團那邊又出問題了?!备哐蟮穆曇魝鱽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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