揉傷上藥的幾分鐘,對賀桑寧來講,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。
她又是疼痛,又是羞赧,好幾次差點痛到叫出聲,讓傅京宴停下。
可關(guān)鍵時刻,腦子里又冒出另一個聲音,罵她不要不識好歹。
就在這樣堅持的過程中,耳邊終于傳來一道讓她可以解脫的聲音,說:“可以了。”
賀桑寧如獲大赦,趕忙拉下衣服,下意識說了聲:“謝謝……”
傅京宴垂眸看她,因為太疼的緣故,賀桑寧的眼睛冒出點生理性的眼淚,眼眶紅得不行。
鼻尖也悶紅了,表情看著有種可憐兮兮的味道,很能激起人的保護欲。
本來,傅京宴心態(tài)是佛系的,可看到她這樣,古井無波的眸色,驟然深沉了幾分。
方才揉動時,掌心接觸的細膩感,仿佛還存在,如同綢緞般的順滑,存在感十足。
心里頭有什么動心蠢蠢欲動。
傅京宴深吸了一口氣,別開了視線,壓著嗓音說道:“睡吧,明早醒來,應(yīng)該就好了。”
接著,快速轉(zhuǎn)身進洗手間,用冷水洗掉掌心的藥膏,心里卻莫名滋生出了一股陌生的感受。
他剛才……
有一瞬間,察覺仿佛有什么要失控。
這種感覺,實在陌生,但傅京宴能確信,自己并不反感!
賀桑寧沒發(fā)現(xiàn)傅京宴的異樣,她懷揣著混亂的心情,躺回床上。
腦子里有各種小人嘰嘰喳喳,吵得她有些頭疼。
到底是高燒剛過,賀桑寧的身體,還沒徹底緩過來,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。
等傅京宴從洗手間里出來,賀桑寧已經(jīng)睡熟過去了……
當晚,傅京宴沒有離開,他就在旁邊的家屬休息室,湊合了一晚。
第二天清早,許知夏和秦晝就過來。
他們是來看賀桑寧的情況的。
小幼崽醒來之后,發(fā)現(xiàn)媽咪也睡醒了,很是關(guān)心地抱著她問:“媽咪好了嗎?昭昭給媽咪吹吹……”
她小手輕輕拍著賀桑寧的身體,那是她身體不舒服時,賀桑寧哄她的動作。
小幼崽的舉動,看得人心軟軟的。
賀桑寧忍不住把她摟近了懷里,安撫道:“媽咪沒事,有昭昭在,媽咪什么病都沒有了。”
經(jīng)過一整夜的休息,她已經(jīng)徹底退了燒,身上的傷,也因為昨晚上藥揉按的緣故,沒那么疼了。
至少已經(jīng)能自己起身了。
許知夏和秦晝也都放心下來。
在醫(yī)生過來檢查后,確定沒問題,就宣布她可以出院回家休養(yǎng)。
傅京宴直接讓司南去辦理手續(xù),而后將人送回家里。
要上樓時,昭昭看到他沒跟上,不由疑惑地盯著他問:“爸爸不上去嗎?”
傅京宴摸了摸她的腦袋,和她說:“嗯,我有緊急工作要處理,就不跟你們上去了,等我有時間,就來看昭昭。”
他注視著小幼崽的表情,察覺到她情緒失落下來,他又接著說道:“我不在的時候,要交給昭昭一個任務(wù),幫忙照顧媽咪,可以做到嗎?”
聽到這話,小幼崽眼睛亮了起來,好像有了使命一樣,立刻乖巧又認真地應(yīng)道:“昭昭可以!但是爸爸也要記得關(guān)心媽咪哦!
不然媽咪生病,還一個人,好可憐嘟~”
這話讓賀桑寧和一旁的許知夏都愣住了。
昭昭確實忘了一些事情,但孩子的潛意識,還記得曾經(jīng)那些不好的感受。
包括她被冷待的事。
賀桑寧抿著唇,沒有說話。
傅京宴笑著和小幼崽說道:“好,昭昭的提醒,我記住了。”
隨后,傅京宴沒有耽誤太久,便離開了。
賀桑寧上樓的時候,有些心不在焉地擔心起來。
小幼崽和傅先生的互動,讓她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。
她不知道這樣下去,傅先生會不會生氣,或者產(chǎn)生自己被當做替身的錯覺?
原本,他不應(yīng)該承受這一些的……
秦晝和傅京宴一塊兒回去的時候,也好奇地問,“昭昭現(xiàn)在好像把你當替身了,宴哥,你就不在意嗎?
這樣下去,萬一,寧醫(yī)生也把你當做寄托,該怎么辦?”
雖然他明白宴哥的心思,可說句實話,他家宴哥這樣優(yōu)秀,想要什么樣的人沒有?
要是真被當替身,那也太委屈了。
傅京宴挑眉,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。
他反問道:“這世上有人配讓我給他當替身?”
秦晝想都不想,就說道:“自然是沒有的,誰都不配,我宴哥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!
但昭昭……”
那孩子畢竟比較特殊,現(xiàn)在又是犯病的狀態(tài)。
傅京宴說:“昭昭的情況,雖有些出人意料,但在她的概念里,我認為,是沒有替代品這東西。
情感轉(zhuǎn)移,并非是找替代品,也有可能是我之前給與的關(guān)心,讓她在心里,把我當成她爸爸了……
霍家的那位,據(jù)我所知,從未給予昭昭任何關(guān)心、在意,她的心里也沒留有他的位置,說忘就忘了。
至于寧小姐……”
傅京宴正要繼續(xù)說什么,手機就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