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奴兒佝僂著身子披著一身風雪走了進去。
他站在了女皇的面前躬身一禮:
“陛下,今日文武百官無一人前往左相府給潘不負拜年。”
女皇一怔,片刻,容顏一展:“哦……這么說監察院起到作用了?”
“這個……回陛下,那些官員們皆齊聚于小陳大人的花溪小院前。”
女皇吃了一驚,鳳眼大睜:“又都跑去給即安送禮了?即安收了沒有?”
“回陛下,小陳大人并沒有放他們進去。”
“哦,那就好!即安若是也收禮……朕可就算是瞎了眼睛!”
“這個……陛下,小陳大人雖未收禮,卻于門前搭了一臺子,小陳大人他……”
女皇心里一緊,俯身:“他當眾收禮?”
“不是,他在臺上寫下了十一首《山坡羊》,作價一字千金……小陳大人托秦文奇在給他賣字!”
女皇目瞪口呆:“……一字千金?賣字?他的字那么丑也有人買?”
魏奴兒咧嘴一笑:“陛下,小陳大人字雖丑,可他寫的那散曲卻是極好的。”
“在花溪小院外面有數千人之巨!”
“可不僅僅是朝中的官員,更多的還是帝京的商賈和學子們。”
女皇沉吟三息:“賣了多少銀子?”
“老奴得到的消息是,一只羊最終售出……二十萬兩!”
“……”女皇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倒吸了一口涼氣:“二十萬兩?”
“正是,也就是說,小陳大人賣了十幅字,得銀二百萬兩!”
女皇忽的笑了。
“魏奴兒,你說他這是變相受賄么?”
“這個……老奴以為不算受賄。”
“哦,說說你的理由。”
魏奴兒又躬身一禮:“陛下,那十幅字雖說有七幅是朝中官員所買,卻也有三副被三名商賈搶到。”
“小陳大人有比肩大儒之才,聽說這《山坡羊》是小陳大人所創的散曲……這便很值錢了。”
“主要是有著極高的收藏價值。”
“老奴倒是以為小陳大人生財有道,他既然讀了那么多的書,不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么?”
“他此舉算是證實了讀書有用,讀好書有大用,對咱大周朝的學子起到了鼓勵鞭策之榜樣,想來會帶動大周朝文事的興起。”
女皇看了看魏奴兒,眼睛微微一瞇:
“你倒是會說話,朕有些好奇,你這老東西對誰都不冷不熱,唯獨對即安表現的過于熱情,你能給朕一個理由么?”
魏奴兒心里一咯噔,他‘噗通’一聲就跪在了地上:
“陛下,老奴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蟲,這還不是揣摩著陛下對小陳大人之喜勝過所有人,老奴這、這自然也要順著陛下的意思對小陳大人更關心一些。”
女皇雙眼微微一瞇:“你起來吧,將即安的那十一首《山破羊》寫下來,朕倒要看看值不值那么多的銀子!”
“謝陛下!”
魏奴兒顫顫巍巍起身,佝僂著身子來到了窗前的書桌旁。
磨墨,提筆,將那十一首《山坡羊》寫了下來。
容嬤嬤將這些紙遞到了女皇的面前。
女皇拿起細細一看……
她看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!
她放下了這疊紙,起身又站在了窗前。
她望著窗外望了又一炷香的功夫,喃喃低語:
“興,百姓苦;亡,百姓苦……”
“誰知道朕的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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