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異口同聲:「是你啊!」
原來面前的人正是子衿昨日抓藥時碰見的女子青瓷,她趕路至此馬渴,正好牽馬下來飲水,忽然聽到一個男人的慘叫,本著好奇她走近探過身來看,卻不曾想到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謝小二。
她捂著嘴偷笑道:「你在這干嘛呢?」
謝子衿有些尷尬,他總不能說是自己摔到河里的,只能訕訕地笑笑說:「我……我抓魚呢……」
「嘻嘻,原來是這樣啊,我還以為是你不小心摔倒的。」
謝子衿窘迫地一陣臉紅,無話可說,青瓷嘿嘿一笑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來,謝子衿也不推辭,握住了青瓷的手,一下子就拉了上來。
她的手軟軟糯糯,摸起來十分舒服,倒像個少女一般,謝子衿忍不住捏了捏,青瓷倒也不羞澀,歪了歪頭也沒覺得男女授受不親,反而十分活潑。
「我沒記錯的話,你是叫謝小二對吧?」
謝子衿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說:「是啊是啊,是叫謝小二……對了,我還沒請教你的名字呢?」
「嘿嘿,我叫青瓷,小二,你是要去哪兒啊?」
「嗨!干我這行的,哪里都去……」
青瓷瞪大了眼睛,萌萌地問道:「你是干哪行的啊?」
謝子衿脫口而出:「盜……呃,倒賣,拉客,開鎖算命,修鐵補漏,啥都干,這不,接了個大活,送個大家小姐出嫁。」
青瓷再天真也知道他張口胡話,不過她看著謝小二口若懸河的模樣也覺得十分好笑,捂著嘴笑了笑也不和他計較,牽馬下去飲水了。
謝子衿瞧她身姿綽約,活潑可人,一看便知道還是閨中女子,忍不住問道:「青瓷,你怎么獨自騎馬行走江湖啊?」
青瓷回頭笑道:「你怎么知道我是獨自一人的?」
「我不知道,我隨便問問。」
青瓷叉了叉腰,挺了挺身子鼓氣道:「吶,我看起來不像一個獨走江湖的人嘛?」
謝子衿見她長相看似還要長自己十來歲的模樣,說起話來卻像個小孩,一時有些分不清她的年齡,只能打個哈哈一笑而過。
「那你行走江湖總要有個目的吧?難不成是旅渡山河,縱游芳華?」
青瓷也學著謝子衿不著調的樣子說:「我可沒你這么好的命,其實是家里姐姐走丟了,我出來尋她呢。」
「真的?」
「真的!」青瓷睜著明亮的眸子盯著謝子衿說。
謝子衿哈哈大笑:「我才不信!」
青瓷也不惱,嘿嘿沖子衿一笑:「我也不信你給人家嫁新娘子!」
二人一番話說得沒頭沒腦,倒像兩個小孩子斗嘴玩鬧,謝子衿只覺近日來的陰霾都掃開了些,心情一時大好。
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口哨聲,二人抬頭望去,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女子騎在馬上,遙望著兩人,青瓷朝那人揮了揮手,牽了馬上岸。
「我師父叫我啦,咱們有緣再見咯!」
青瓷嘿嘿一笑,活潑可人,三兩步跨上馬去了。
「師父!」
青瓷遠遠地呼喚了一聲,飛速一下子就趕到了白袍女子的身邊,白袍女子望了望水邊的子衿,有些不悅問道:「青瓷,你為何與凡世的男子攪擾在一起?難道忘了我平日的話么?」
青瓷吐了吐舌頭,低著頭回答道:「徒弟不敢了……」
白袍女子皺著眉,仔細想要從自己愛徒的身上看出些什么,她看了看前路,心不在焉地說:「你要知道,我昆侖女子從西女娘娘起就飽受男子的圈騙,普天之下的男人更是沒一個好東西,主母的前車之鑒歷歷在目,你不要以為這是兒戲,一旦被男人誆騙,不要說我不饒你,就是連你自己也是無處鳴冤,你可明白?」
昆侖女子不得與男人有任何交集的仙規青瓷自小就知,此刻又聽到這話心里卻起了反逆心里,不過虧得師傅自幼看著自己長大,青瓷又生來一副好秉性,就是再不認同師傅的話此時也不會悖逆她。
于是青瓷也只是委屈巴巴地回答:「徒兒謹記了……」
白袍女子點了點頭,面上卻沒有什么表情,反而遙望遠方路途的眼神當中有一種掙扎和痛苦,仿佛不是她的本愿所講出來的一番話。
二人沉默了片刻,白袍女子打了打馬,凝神道:「走吧,我能感覺到圣女離我們不遠,早日尋得她,我們也好早日回山。」
隨著幾聲駕喝,二人都走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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