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時,從門外走進一個身著清涼的女子,她個子不高,卻十分顯活潑,一進門便呵呵一笑:「想不到雍州美人也喜愛刀劍,真叫人開心。」
傾城宮主答曰:「可惜你此處之劍皆是劣品,不堪入目,假以時日,必送一柄寶劍予你以示恩情。」
她說著一邊站起身來,問道:「閣下便是太安公主?」
太安公主還未說話,身后丫鬟嬌叱道:「既知皇室,怎不下拜,如此無禮么?」
「嗯?」太安公主疑惑地側目瞟視了丫鬟一眼,她立刻惶恐不安,跪倒在地:「奴婢失,請公主責罰。」
傾城宮主輕笑說:「漱凝久未應世,疏懶成性,望公主勿怪。」
她雖這樣說,卻仍舊十分高傲地不肯低頭,只因她身高挺美,將蓋過太安公主半個額面,胸脯又飽滿碩美,纖姿美色,長久處在天山宮中,尊位甚高,因此也視皇族貴戚為黃土。
太安公主也不示弱,反口譏諷道:「我這丫鬟也是,平日就口直心快,沒甚禮數,弄得本公主也常常頭疼無奈,不過下人畢竟是下人,沒有禮數也很正常,只是該打還得打,畢竟不打不成人,宮主,你說是也不是?」
傾城宮主知道她是在指桑罵槐,不過當下也不與她計較,只是冷哼一聲,說道:「聽說昨日乃是公主救了漱凝,十分感慕,只是我尚有要事在身,不便久留,如今特請告辭,請公主應許。」
太安公主笑盈盈不置可否,走到她身后椅子上坐下,款款而談:「雖然我不知道你與劉家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事,但是你刺殺劉正卿的事總歸是瞞不住的,你就不怕他們到時候將你抓了?」
「那個就不饒公主費心了,我自有主張。」美宮主仍舊要走,而這時太安公主也知道自己這樣下去沒法留住她,她頓了一會兒,忽然說道:「你要走?去哪?就不怕被劉正卿抓住,強行要你與他成親?」
劉正卿愛慕傾城宮主早已是天下皆知,傾城宮主心里是一萬個不愿,但是也不愿被人指指點點,她蹙眉回首冷道:「請恕漱凝無禮,你們這些好事之人怎么整日盡關注這些風風語,我早有話語,何須爾等閑語?」
太安公主不動聲色,揮手示意婢女散去,然后才道:「我如果說,我是為你著想,你信還是不信?」
傾城宮主半信半疑,心懷戒心道:「我從來不曾見過你,你也不曾是我的誰人,我如何信得了你?況且我就算信你,又如何?你這樣留我在此處,又是為了何事,這些我都不知,又如何好信你。」
太安公主嘆了口氣,站起身來,口中悶道:「你以為,我有什么好救你的?你被劉正卿害了,或玷了身子,我又有什么不平,無非……無非是……」
她說著,咬了咬唇,又心有不甘,一時只覺十分嫉妒傾城宮主,恨不得要將她賣到娼家才好,卻又心生苦楚。
「罷了,不說也罷。」
太安公主突然憤憤然紅了雙眼,轉身走出蘭房,只聽門外大聲呵斥:「青花,將剛才那多舌的奴才拉下去掌嘴,教她如何做人,省得我心煩!」
房內,傾城宮主卻也不知所措,兩個女子明明是交恩之情,卻為何一見面就仿佛遇敵一般,你明諷來我暗譏,幾句話也說不到兩處,倒惹得兩人都忍不住心生憤憤。
按照傾城宮主的秉性來,她雖待人清冷,但并不惡毒,只是威脅到她清白之軀,以及心愛之人的時候才會勃然發怒,而太安公主自小便喜好刀劍,愛交忠貞豪爽的女子為友。
方才聽聞婢女說傾城宮主如何剛烈守節,不肯寬衣沐浴的模樣,她從心底發出敬佩與慕仰,想結識她,但一見面就想起那個小賊,不由得心里也開始妒忌起來,一股無名怒火與委屈也在心里生了起來。
「混球,要是哪天被我捉住,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,叫你還到處勾搭女子!」
太安公主紅著眼,眼中噙著淚,卻又慌忙擦拭了去,不敢讓人窺見。
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