穎穎，我進來了。

是黎李的聲音。

好。檀穎回應，聲音有些嘶啞。

像是喉嚨里塞了一團鋼絲球。

黎李推門進來，拉開了窗簾。

陽光如淡漠的金線，從落地窗撲灑滿地。

帶著冬日特有的那種朦朧模糊。

余嬈呆坐在床上，白色的被子堆在胸前。

空氣里有一種似曾相識久違的冷木香。

她的眼睛微瞇了半秒。

還有些遲鈍。

黎李風風火火的走過來，對著檀穎的臉使勁兒瞅了瞅。

嗯，不錯。我看你昨晚上睡的還可以，皮膚都好了不少。就是這眼睛怎么有些腫。你不會是哭了吧?

這話是黎李打趣著說的。

可是，落入檀穎的耳朵里，卻讓她的心沒來由的揪了下。

呀，你那只耳環什么時候找到的?嘖，還是得一對兒好看。一會兒洗漱完就戴這個哈。

黎李拿著那對白山茶耳環對著檀穎的耳朵比劃了下。

檀穎的瞳孔在看到那明閃閃的白鉆花蕊時候，驟然緊縮。

她一把拿過耳環，捧在手心。

黎李被她這一驚一乍的模樣嚇了一跳。

怎么了?

檀穎一不發的從床上跳下來，直奔門口。

黎李看勢不對，彎腰提起檀穎的鞋子就追了出去。

檀穎光著腳跑到電梯口的時候，被黎李追上。

她黑著臉把鞋子往地上一扔，羽絨服往檀穎頭上一蓋，拉著她回了房間。

關上門，她板著臉問：怎么回事兒?說吧。

檀穎低著頭，像是犯了大錯的小學生。

黎李氣的不行。

從檀穎攥著的拳頭里挖出那對兒耳環。

她舉著問道：是他送的吧?你昨晚上見他了?

檀穎還是跟個鵪鶉一樣不說話。

黎李恨鐵不成鋼，想罵檀穎。

可是。

還沒張口。

驀地，卻看到那個丫頭抱著膝蓋，把臉埋進黑色的大羽絨服里。

顫抖不止。

黎李站在原地。

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。

過了會兒。

她走過去，抱住了檀穎。

今天天氣不錯，我帶你去城隍廟拜拜，去去晦氣。

檀穎沒吭聲。

卻隔著厚厚的衣服點點頭。
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