檀穎在一片血色中暈厥。

她醒來的時候，看到的是黎李一雙通紅的眼睛。

穎穎。。。。。。

只喊了個名字，黎李已經轉過頭，泣不成聲。

她在檀穎家蹭過好多次飯。

檀立春知道她是檀穎的朋友，對她幾乎是討好的好。

每次給她盛飯幾乎把米飯摞成一個寶塔頂。

他畏縮又拘謹的笑著，讓她多吃點。

皺紋橫生的臉上，全都是小心翼翼。

黎李知道。

這個卑微的老人只是想讓她對他的穎穎好一點，別罵她，更別打她。

黎李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掉。

檀穎開口：我爸呢?

黎李抹了把眼淚，說：馮伯年在幫著辦手續。

檀穎從床上坐起來。

黎李要扶她。

她擺擺手，訥訥的說：黎姐，我去看看我爸。

檀穎在太平間再次見到了那個佝僂的小老頭。

他身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干凈。

蓋著白色的被單。

彎曲了一輩子的脊背，甚至不能讓他在閉眼的時候安安穩穩的平躺入眠。

檀穎握住檀立春的手，輕輕的摩挲。

她低低的呼喚出聲：爸爸。

像是怕驚擾了淺眠的父親。

冰冷寂靜的房間里，沒有任何回音。

馮伯年和黎李在門口面面相覷。

黎李終是忍不住，轉身對著墻捂嘴哭泣。

馮伯年上前，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一門之隔。

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爸。

黎李推開馮伯年就往里面沖。

只見檀穎跪在地上像個無知覺的木偶一般，對著冰冷的地面一下一下的磕頭。

一邊磕頭一邊嘴里說著對不起。

額頭觸地的咚咚聲不絕于耳。

黎李流著淚拉她。

穎穎，你別這樣，你這樣讓叔叔怎么安心?

馮伯年也在一旁跟著勸說：檀穎，你得保重自己，你爸爸也見不得你這個樣子。

檀穎趴在地上，痛徹心扉，精疲力竭。

她嘶啞的聲音里都是絕望：是我害死了我爸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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