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來宋嘉木才知道謝嶼洲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。
在他們陪外婆吃完飯回去的路上,謝嶼洲把車開到了商場,而后拉著她,徑直去了名表柜臺。
“不是,你買東西還要來柜臺嗎?你挑了款式,讓他們送家里去不行?”宋嘉木在他身后嘀咕。
“不行,意義不一樣。”他站在柜臺前,指了指,“你挑挑,覺得哪個最好看?”
宋嘉木根本不知道他啥意思,隨便指了指,“就這個了。”
謝嶼洲便讓導購把表拿出來試戴。
他戴上手腕后左看右看的,似乎挺滿意,“就這個吧,雖然便宜了一點,但是,是你的心意,付錢。”
宋嘉木:????
她沒聽錯吧?
“你叫誰付錢?誰的心意?我什么時候說要給你心意了?我沒錢!”現在誰要她的錢簡直就是要她的命啊!這表六位數!
“我知道你有。”他抬著手腕欣賞他的新手表,“你想想,合同還沒簽……”
“謝嶼洲!你又來了!你字典里是不是沒有君子一、合約精神這些詞?”
“嘖嘖,宋嘉木,你字典里是不是沒有誠意這兩個字?”
宋嘉木:……
“謝嶼洲……不,謝先生……不,寶兒啊……”她改了口,哄著,“你這表,真的,和你之前戴的那塊沒法比啊,它真的配不上你的身份……”
“那你再給我買塊更貴的?”
宋嘉木:……
我錯了。
“今天這表是非買不可嗎?”她咬牙。
“錢在哪里愛在哪里。”
宋嘉木:……
“寶兒啊,就算我給你買了,也是虛假的愛。”
“沒關系,錢是真的,表是真的。”
宋嘉木:……
宋嘉木心里那個糾結,把“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”“舍不得金彈子,打不下鳳凰來”“就當是風險投資了”“拉投資誰不跑幾個關系”等等說服自己的話術都想了一遍,決定豁出去了。
銀行卡遞出去的時候,死死捏著,收銀員從她手里抽了好幾下都沒抽動。
謝嶼洲又好氣又好笑,“你再小氣一點!還想從我這里套大錢?”
宋嘉木嘆息,松了手。
真是和要她命差不多啊!
整個晚上,她都唉聲嘆氣的。
卡里少了一大坨錢的痛,甚至讓她忘記了回去就要再次面對魯月池。
眼看離她和謝嶼洲的婚房別墅越來越近了,她才想起來,“回老宅。”
然后心頭莫名冒起了怒火,“你怎么不叫你的芊芊給你送手表啊!”
以及,她開始煩了,現在又不離婚,他又和魯月池不清不楚地算什么?還找她要禮物,和江城爭寵,發什么癲啊!
他沒有回答,但是,氣氛明顯較之下午和商場的時候,凍結了。
而他并沒有掉頭去老宅,她不愉地說,“要么去老宅,要么放我下來去住酒店。”
謝嶼洲這才說,“她不在家里住。”
那還行,那就無所謂了。
“謝嶼洲,我覺得你真的很渣啊!”她嘆息,“真正愛一個人,怎么會讓她當小三呢?你又沒有想過,我們是把合作關系進行到底,我努力給你賺錢,把這個位置讓出來給她。”
“宋嘉木。”他忽然就生氣了,“你如果不想我反悔投資,在合同簽下來之前,最好不要胡說八道。”
宋嘉木:……
“我不缺給我賺錢的人!”
宋嘉木:……
算了,看在前世也是你給我投資的份上,我不和你計較了。
魯月池不在家,但嚴姨在家,站在門口,很老派地恭恭敬敬迎接他們。
宋嘉木已經習慣了,而且,有謝嶼洲在,嚴姨也不會出什么幺蛾子,就這樣吧,反正她進了房間就不會再出來。
宋嘉木的習慣,晚上總要工作一會兒,哪怕沒有具體的事物可以做,那多看書多學習也是必須的。
前世她晚上沒有事可做的時候,喜歡看書。
對于傳統瓷這個行業來說,五千年文明是取之不盡的靈感源泉。
而謝嶼洲書房里的藏書,就像個小小圖書館。
她在里面待到一點才回臥室,謝嶼洲已經睡了。
他們住的是小別墅,客房魯月池來時住過一間,姨住了一間,宋嘉木是絕對不會再去這兩個房間住的,于是她還是搬了床被子,睡在他旁邊——主要已經習慣了。
結果,他并沒有睡著。
翻身過來,把她腦袋按在自己肩頭。
“你又干嘛?”宋嘉木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,最近的味道一直很平穩,都是家里沐浴露的香味。
他說,“適應一下。”
宋嘉木:……
適應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