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神情微微一震,“你怎么知道芊芊?”
她笑了笑,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,開始掰著指頭算賬,“我知道,我這一走,大概我們的合作也結束了,但是,我希望,我舅舅跟你家項目的合同可以繼續。”
他笑了一下,卻充滿譏諷,“憑什么呢?”
宋嘉木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,“就憑……我舅舅他真的值得。他正直、善良、有頭腦、有想法,又要才華……”
“那又怎樣樣呢?”他打斷了她的話,“我們謝家難道缺這樣的人?或者是這樣的合作伙伴?”
宋嘉木閉了嘴。
沒錯,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,反而許多的千里馬因為找不到伯樂,而沒有機會。
“我什么都不要了,凈身出戶就可以,給我舅舅一個機會,他不行,你們再換掉合作伙伴。”她這么說其實很沒有底氣,她這個人作為籌碼,其實在謝嶼洲心里是沒什么分量的。
“凈身出戶?”謝嶼洲聽了她的話似乎更加覺得可樂了,“你舍得……我的錢?”
其實沒有那么不舍得。
所謂的拜金女也不過是人設而已。
結婚只圖錢,不圖感情,這樣的人設能保護自己,也能避免不該發生的事發生,對雙方都好。
她點頭,“沒什么舍不得的,當然,如果你愿意在離婚的時候分給我一筆贍養費當然是最好。”
“句句提離婚?你就這么想離婚?”他忽然加重了語氣。
宋嘉木:???這是我想離婚嗎?這不是正主回來了嗎?
“不是啊,謝嶼洲。”她睜大了眼睛,“不是我想離婚,芊芊都回來了,你不跟我離婚,好好跟她在一起嗎?她得多傷心!”
他看她的眼神多了玩味,“你可真讓人大開眼界,你老公傳說出中的初戀回來了,還住進了家里,你不吃醋,不生氣,不把人趕走,居然在這替別人考慮?”
“不是,你聽我……”
“不想聽。”他打斷了她,只顧自己說,“你不替你風華絕代的老公考慮,也替你的錢考慮考慮呢?”
“不是,我……”宋嘉木忽然有點想笑,風華絕代四個字還是她最初用來拍他馬屁的。
“跟你舅舅的合同還沒簽,明天去離婚,后天這合同就不用簽了!”他扔下一句話,快步上樓。
“不是……你……”宋嘉木一句話還沒說出來,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樓上了,“到底……是什么意思啊?”
宋嘉木的后半截話終究說了個寂寞,無人聽見。
她嘀咕著,也準備上樓,卻聽得一樓房間里傳來嚶嚶嚶的哭聲,姨的安慰聲還混雜在里面。
她忽然明白為什么早上姨對她態度好起來了,原來如此啊……
魯月池,芊芊,如果樓下這個是霸總的白月光,那和謝嶼洲去蜜月旅行的又是誰,謝嶼洲于極端暴雨天氣拋下她去看的又是誰?顯然不是這個芊芊啊,不然,芊芊能在慈善晚會上這么可憐兮兮?
她腦子里想著好多個問題,回了房間,
推開房間門,卻聽見浴室里有簌簌的水聲。
???這人居然還要在房間里睡覺嗎?他不怕他的白月光有想法嗎?
還是,她應該主動一點,去別的房間睡?
想到這里,她悟了!
這整個家都是老板的,老板想睡哪個房間睡哪個房間,哪有讓老板滾出去找房間的理?當然是她滾啊!
她開始收拾東西,甚至一邊收拾一邊在盤算到底她該滾出這個房間,還是滾出這個房子啊?
“準備滾蛋了嗎?”身后,忽然響起一個聲音。
她深吸一口氣,這話的意思,是趕她出這個屋子了。
幸好她有自知之明。
她也知道這一天遲早來到,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。
幸好,還沒跟謝家人,尤其是謝嶼洲有任何羈絆。
“嗯呢。”她的笑容一如平常,如同刻在她臉上一樣,不多一分,也不少一分,“謝嶼洲,拜拜啦!”
他剛沐浴過,倒是穿得規規矩矩的,只是,頭發濕漉漉的,垂在前額,和他平時精致講究的發型完全不同,多了幾分慵懶,卻也襯得他眼睛格外清亮。
“這么快嗎?不商量一下補償的事?”他在她對面的小沙發上坐下來。
宋嘉木愣住了:不是他自己說沒有補償嗎?
她馬上抓住機會,“我舅舅……”
他手一擺,“免談。”
“你……”那還談什么?謝嶼洲,本來想好和好散,你不要把場面搞僵!
“和你舅合作,是我們婚姻的附加條件,婚姻不存,合作自然就不存在。”他伸長了雙腿,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。
宋嘉木怒氣已經在體內升騰了。
這人到底想要怎么樣?
難道要她哭著求著不離婚嗎?如果求有用,她一定會求的啊!但是求了他就會答應嗎?白月光就在樓下住著呢!
宋嘉木腦子里生出一個想法來,反正已經好不了,干脆打他一頓吧,把這么久以來憋的氣全部發出來!
想到就做到!
宋嘉木看著他優哉游哉的高位者姿態就氣不打一處來,直接抄起手邊一張椅子,朝他砸過去。
他反應真快啊!
她懷疑他早就預測她要打他了。
她剛舉起椅子,還沒來得及落下,就被他抓住了手腕,同時他腳下一勾,絆住了她的腳,她重心不穩,朝前撲過去。
只聽見哐哐兩聲,椅子落地,而她,整個人都砸在了他身上。
他夸張地慘叫一聲。
她才痛呢!他身上骨頭這么這么硬!這一砸,砸得她全身都痛!
她都沒喊,他喊什么?
“你這是,謀殺親夫嗎?”他夸張地連連咳嗽,“肺都被你撞出來了。”
少來吧你!
宋嘉木白了他一眼,“錯了,馬上要變前夫了!”
他好一陣咳嗽后,喘著氣說,“行,那談談你說的贍養費。”
宋嘉木:???有這等好事。
“不過,我們也沒孩子,要怎么贍養你?”他凝視著趴在他胸口的她,抬起手指,梳理她凌亂的頭發。
宋嘉木只覺得頭皮發癢,整個人都不好了,他自上而下看著她的眼睛,里面有著深不可測的東西。
“謝嶼洲。”她按住了他的手,“我們的合作里,并沒有生孩子這一項。”
謝嶼洲松開了她,甚至拍了拍她的背,催她快點爬起來,一副對她興趣缺缺的樣子,“也許,以后會有。”
剛剛站穩的宋嘉木差點又摔了個跟頭,“什么意思?”不是吧,剛剛還在談離婚的呢?
“沒什么,你是我結婚登記的法定妻子,生孩子有什么不對?”他走到窗前,拉上了窗簾。
宋嘉木:???
宋嘉木的思緒正在一片混亂中,忽然響起了敲門聲。
謝嶼洲親自去開的門。
門外站著的人,是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