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長歌的聲音,從房頂上傳來,他指尖輕點,散開了結界。
只見他手中拎著個酒壺,半躺在上面,神色間充斥著幾分慵懶,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。
他看了眼略顯錯愕的季飛鷹,“抱歉,昨夜我見月色不錯,就起了欣賞之心。”
“啊,這”
季飛鷹攤開手,一臉無奈,“賢婿啊,這成何體統啊?”
他簡直要郁悶死,難道自己女兒的魅力,還比不上月色,這小子怎就如此難搞。
還是夫人說得對,碧霄宮走出的弟子,個個卓爾不凡,更何況有如此天資的年輕人,必然是宗門中的佼佼者。
他與柳如煙一致認為,這小子或許就是碧霄宮中秘而不宣的圣子。
“體統?”
慕長歌咧嘴一笑,“兩個夠不夠?”
多少年了,除了師尊以外的人,沒人敢拿他當做晚輩說話。
真要說起來,季飛鷹是他的晚輩,所以與季清影之間的事,搞得他也有些尷尬。
隨著他指尖輕點,季飛鷹感到手中一沉。
噗嗤!
季清影看到父親手中突然出現的兩個水桶,忍不住笑了出來,這下子真的是提桶了。
“賢婿,你這頑劣,頑劣了啊。”
季飛鷹無奈地將兩個水桶,放回到院中的水井旁,心中暗自嘆息,到底是少年心性。
再杰出的天之驕子,也無法摒除這天真的一面,這倒讓他松了口氣,至少這個年輕人表里如一。
畢竟,有這般心性之人,怎么可能會是壞人,更不可能是那種活了一大把年紀的人,做出的偽裝。
想來在門派之中,守了許久的規矩,出來之后,就釋放了一下。
他拍了拍衣袖,臉上重新掛起笑容,“煉丹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,賢婿啊,你準備一下,我們一同過去。”
季飛鷹眼眸流轉,眼底閃爍著精光,補充了句,“正好看看這天風城內匯聚了多少英才,若有人能入眼,賢婿今后大可將之留下。”
他這句話可是相當于在暗示慕長歌,日后就是將城主之位交給他也無妨,前提是要參加這場大會。
慕長歌又豈會看不透他的算計,無非就是要在人前,讓別人都見識一下他這位所謂的城主女婿。
“公子若不愿去,我便在此陪著公子。”
季清影展顏一笑,眼角眉梢揚起了溫柔的漣漪,且纖長的睫毛,在晨光中投下細碎的陰影,好似眼中只有慕長歌一人。
慕長歌縱身從房頂翩然落下,衣袂翻飛間帶起一陣清風。
他伸手拂去落在季清影肩頭的一片竹葉,“沒有季姑娘的盛會,必然是黯然失色的,那就一起前去。”
“多謝公子。”
她雙眸亮若星辰,臉頰泛著紅暈,似那枝頭綻放的桃花,輕撫鬢角碎發時,指尖又因欣喜而發顫。
慕長歌輕嘆著氣,“我只是不想招人恨,為了季姑娘這樣的美人,那些人什么事做不出來?”
“公子不就什么都沒做?”
季清影自然而然地挽上慕長歌的胳膊,兩人邊走邊說,全然無視了季飛鷹。
慕長歌任由她挽著,“我不一樣。”
“比如?”
她側著小腦袋,眼中滿是好奇。
“我喜歡躺平。”
慕長歌懶洋洋地說道,眼角余光卻掃過身后兩個暗中窺視的身影。
季清影掩嘴輕笑,“影兒懂了,日后如公子所愿就是,影兒可為公子多學些門道。”
看著兩人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,季飛鷹眨了眨眼。
不是。
就這么把他晾在這了?
還有,剛才他們兩個都在說些什么,他怎么一句都沒聽懂?
啪!
一只小手拍上了他肩膀。
“爹,你被拋棄了?”
季清晚歪頭露著笑,“把我許配給大哥哥就是,娘說了,我這傻勁兒,跟你一模一樣,留著姐姐做城主,我給大哥哥暖床,多好?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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