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到整個皇城被濃稠如墨的黑氣籠罩,那黑氣中隱約可見猙獰面孔翻滾。
皇宮方向一道漆黑光柱直沖云霄,與黑氣連成一體。
王統(tǒng)領(lǐng)雙腿發(fā)軟,險些跪倒在地。
他終于明白監(jiān)正大人所非虛,這皇城怕是早已被妖魔占據(jù)。
再看向慕長歌遠(yuǎn)去的背影,那道青衫在暮色的天幕下,泛著淡淡金光,如同黑夜中的螢火,微弱卻堅定不移。
神仙
真的是神仙!
王統(tǒng)領(lǐng)喃喃自語,轉(zhuǎn)過身厲喝眾人,“今日所見所聞,誰敢泄露半個字,殺!”
……
官道上。
蘇月瑤提著裙擺快步追趕慕長歌。
她步伐輕盈如蝶,繡鞋踏過青石板時幾乎不發(fā)出聲響,天地間那僅有的光芒,為她長裙鍍上流動的光暈。
“我名蘇月瑤,不知公子名諱?”
跟上后,她終于鼓足勇氣開口,聲音細(xì)弱蚊蠅。
慕長歌腳步未停,微微側(cè)首,報了個自己的名號。
蘇月瑤心頭一顫,默念著他的名字。
長歌。
是長風(fēng)過境,孤雁掠云。
是寒江獨釣,雪落無聲。
這名字極其襯他。
還有他說話時,尾音帶著三分懶散的余韻,似那詩行末尾一筆懸而未落的墨。
慕長歌察覺到自己被注視著,便瞥過目光,淺淺一看。
蘇月瑤臉頰微紅,心虛地躲過視線。
“公子為何不坐馬車,可是覺得不方便?”
話說一半,她耳尖紅透,悄悄抬眼,“其實沒什么的”
蘇月瑤暗自懊惱,自己往日也能侃侃而談,可在這位公子面前,連句話都說不利索。
“無妨,我就是想隨意走走。”
慕長歌掃過少女發(fā)顫的指尖,“方才多謝姑娘解圍,倒是姑娘身為大家閨秀,如此拋頭露面反而不適。”
“公子~”
她輕咬著下唇,又慌忙低頭,“月瑤并非那種嬌生慣養(yǎng)的女子”
蘇月瑤眼角余光瞥向他,心中泛起陣陣暖意。
這位公子定是看出她走不慣遠(yuǎn)路,又顧及她閨秀名聲,才這般委婉提醒。
似這體貼,哪里是那高高在上的仙神?
倒像是話本里走出來的翩翩公子。
想到這里,蘇月瑤突然驚醒,慌忙掐了自己一把。
她這是瘋了嗎?
竟對初次見面的男子生出這般心思!
可轉(zhuǎn)念一想,若真是仙神
蘇月瑤芳心劇烈跳動。
一間名為醉仙樓的酒樓前,慕長歌停頓了腳步。
蘇月瑤一個沒留神,險些撞上他后背,她驚呼一聲,慌亂間繡鞋絆到石子,整個人向前栽去。
預(yù)想中的疼痛并未到來,一只溫暖的手掌,穩(wěn)穩(wěn)托住她手肘,恰到好處的力道,讓她既不會跌倒,又不至于入懷。
蘇月瑤抬頭,略有失望,他那澄澈的雙眸,關(guān)注點并不在自己身上,就好似她這個人,對他來說不具備任何魅力。
馬車上簾子掀開,小桃看著這一幕,不由地手扶額頭。
小姐怎么肥四?
端莊秀雅呢?
怎么成了花癡妹?
還有這個道士也是,怎的如此不解風(fēng)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