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踏出電梯,抱著文件的助理見到他,指著辦公室:“昨天那名女士又來了。”
“姚小姐?”
“對的。”
他點頭取出他手中一疊文件下面的冊子:“待會兒送來兩杯咖啡。”
“好的。”
翻開文件的中間頁,看到關于她的案件,推開辦公室門,女人穿著干凈的長白裙,落在肩頭的發絲溫柔似水,臉頰兩側的頭發微卷,氣質給人沐浴春風的感覺,一眼便能讓人眼前發亮。
“邵律師。”她的語氣很弱,臉色也虛白。
“昨晚沒睡好嗎?”邵宸淞走到桌子后面,拉開旋轉座椅坐下,與她面對著面。
“嗯,我根本睡不著,我總是害怕房間里還有那些監控,根本不敢閉眼。”
“不是讓您先去酒店住了嗎?
“我的確是在酒店住的!可是網上說酒店的監控攝像頭更多啊!”
他嘆了聲氣:“盡量別去看那種東西,難免會胡思亂想。”
“所以,我今天又來忍不住問您了,到底什么時候他才會入獄!他只要一天沒被逮捕,我就睡不著,總感覺那個變態會闖進我的房間里面。”
“立案條件我已經在搜找了,但除了您房間中五個攝像頭外,沒有其他的證據指明是這個少年做的。”
“可他家就是賣電子設備的!一定是他啊,他家有賣攝像頭,難道不算嗎?我之前拒絕了他的告白,還被潑了一身果汁啊!”她委屈的要哭了。
辦公室的門被敲響,助理端上來了兩杯咖啡,邵宸淞將一杯加糖的咖啡放在了她的面前:“您應該嘗試著冷靜一下,那名少年我一直都有在詢問,可因為警察并不接受這件事情,所以我也只能是以委托人的身份,他說自己沒有做,我無法強迫逼問。”
“憑什么他說沒有做就沒有做了!我敢肯定就是他,邵律師您信我,我不會說謊的,那些警察不相信我,他們是收了錢的,他家里很有錢,肯定是要把這件事給壓下來!”
邵宸淞看著自己的手腕被她雙手握上,大概是害怕,指尖也一直在發抖。
“一周之內,我會收集好所有的證據,到時候進行起訴。”
“嗚求您,求您一定要幫我,求求您。”
她失控的掩面哭泣,控制不住肩膀哆嗦厲害,哽咽的淚水在桌面上滴下。
邵宸淞抽出紙巾,小心翼翼遞在她的面前,可她哭的太厲害,淚水蒙濕了眼眶,決堤的淚蜂擁而出。
他握緊手中的紙巾,皺成條條的褶皺,輕輕浸濕著她臉上的淚。
本就白皙的皮膚,哭的沒有滿臉通紅,反倒是更加慘白了。
姚思良已經一周沒有睡過好覺了。
在一周前發現自己臥室的起居視頻被發到手機上,畫面里連她洗澡的樣子都十分清晰。
她報了警,那些警察只是將攝像頭全部拆除掉,調查了走廊的監控,發現其間安裝攝像頭的視頻被人為給刪除了,鎖眼也沒有盜過的痕跡,就沒有再管過,就算詢問調查結果,也只是打著哈哈糊弄過去。
而她一周來接觸過印象深刻的異性,就只有那個大四的少年,她在大學里做輔導員,被他在食堂告白后拒絕了他,就被橙子果汁潑了一身。
在她詢問那些監控是不是他做的時候,表現出來一臉的諷刺。
雖然他自稱沒有,可他家,是專門替別人安裝攝像頭,學校里大大小小的監控都是從他家出資,在公安那邊也有人脈。
想到自己的身體被人看光,一點隱私也沒有,那男生是個變態,或許會對她做出更過分的事情,所以她連學校都請了假,一直待在酒店里面不敢回家。
日夜都希望著他能趕緊坐牢被關起來,只要他還能自由活動的一天,她就要提心吊膽一天,可能在下一秒,就會被他給沖進房里強奸了。
窗外的夜色變涼,從外面吹進來的夜風,帶著夏季燥熱的空氣。
室內的空調已經關了,她睜開疲憊的眼睛,是這一周來睡過最好的一覺。
而看到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,襯衫袖子的紐扣解開兩粒推到小臂肘,胸前的兩顆扣子大敞,露出精致的鎖骨,側臉立體,下顎線分外流暢,甚至能瞧見撲朔的睫毛,十分長密。
不知不覺,她已經盯了他很久。
想起身,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件男人的大衣。
“額……”
邵宸淞聞聲轉頭,停了手中的筆:“睡得還好嗎?”
她撐著腦袋坐起來的時候還有些暈:“不好意思邵律師,我居然在你的辦公室里睡著了,沒打擾你工作吧?”
“不要緊,今天的客戶,只有您一位。”
他合上書,起身朝著她走來,高大的身體,她甚至需要仰頭凝望著他。而他卻蹲下來,將她身上的衣物拿起。
“您沒吃飯剛起來可能會有些頭暈,我扶著您。”
說著,伸出一條胳膊,溫柔的禮貌又界限分明。
“啊,不用了。”
他笑,面貌溫潤如風:“地上剛拖了地,可能有些滑。”
姚思良撓了撓在耳尖的發絲,抿唇搭上了他的胳膊。
“現在幾點了?”
“晚上八點鐘,我送您回去吧,一個人也不太放心您。”
她并沒有拒絕,跟著這位律師,前所未有的安心。
邵宸淞將車停在酒店車庫中,跟著她一起上了樓。
貼心的將她送到房間門口,姚思良真不知道該要怎么感謝他才好,只能不停的道謝。
“不要緊的姚小姐,但是方便我一件事嗎?我有點擔心這間房子里可能也會有攝像頭,所以麻煩讓我檢查一下。”
她面容血色盡失:“可以的可以,進來吧。”
將屋內的燈光全部關閉,邵宸淞從口袋中拿出手機,打開錄像,對準著墻壁和插孔,摩挲著來到床對面的電視機前,在上面的插孔中,出現了亮斑。
“麻煩把燈打開一下。”
“好,好的。”
燈光亮開后,他用手使勁扯著插孔一拉,居然輕松的就卸下來了,從里面找到一個微小的針孔攝像頭。
“的確有。”
身后的女人恐懼站在原地,雙手放置在胸前,忍不住就打起哆嗦:“不,不會吧……”
“可我在這里住了一周啊。”
他轉身看著她的害怕,提議道:“這個監控我會調查,如果姚小姐您不介意的話,我家里還有一個空房間,倒是可以租用給您。”
“嗚可以!可以的,拜托你了邵律師,麻煩你了!”她感激不盡,收拾完帶來的所有行李之后,便跟著他走了。
車上,他也在不停的安慰著她:“視頻應該不會被偷拍者發出去了,一定是想借此來威脅您,您注意一下手機上的短信和郵箱里面,如果有情況立即告知我。”
“好,好的!”po18gщ.νip(po18gw.vip)
她急忙拿起手機,打開郵箱和信息查看。
手心里面已經浸出了層汗水,這些東西好像永遠都擺不掉了,她現在連看見路邊的攝像頭都是害怕的,仿佛自己根本沒穿衣服。
而她住進邵宸淞公寓的三天里,睡覺從未有過的安心,開始的警惕被沖刷,甚至不用每次進浴室都遮遮掩掩的朝后面看會不會有人盯著她。
她的防備已經徹底卸了下來,以為等待著律師將證據收集好,起訴就可以完美的解決這場荒謬的偷窺案子。
可直到,她在自己住的臥室房間中,發現了正對著浴室墻壁隱藏攝像頭。
一時興起,學著邵律師上次發現攝像頭的辦法,卻沒想到,真的能讓她發現。
將那枚針孔攝像頭拿在手中,不知所措。
剛洗完澡的她發尾還落著水滴,滴落在穿著浴巾光裸的肩頭十分冰冷。
腦子一時間轉不過來,她麻木的抬起腳,朝著門口走,卻發現臥室門打不開了。
咣當當的不斷用力往下壓,往里面拉,可無論如何都打不開。
姚思良往后退著,退到墻壁的角落里,踮起腳尖,惶恐盯著大門外,穿了皮鞋踩在地板上,清脆的腳步聲。
直到那扇門打開——
出現男人面孔,灰色襯衫沒有一絲褶皺,長褲下裸漏出骨頭外側精致腳踝。
呼吸頓時間便喘不上來了,胸前起伏的厲害,她緊緊抓住胸前的浴巾邊緣,用著最虛弱的聲音說:“出去。”
“都被發現了,我還怎么出去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