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授是教導學子,有具體的行課,是需要投入極多精力的。
但監院不一樣。
它相當于書院的行政,主要負責的是書院的日常工作,并沒有行課的安排,自由度極大。
在醉花陰左丘雄所托是請秦書遠聘陳小富為客座教授,他也沒有料到秦書遠竟然許了陳小富一個監院。
這當然更好了。
有了監院的名頭,陳小富甚至可以自行挑選更多的有才華的學子成為他的門生。
當秦書遠提出這一懇求的時候,文昌學宮的邰正弘邰老院正頓時就吃了一驚——
以今日所見陳小富之才華與談吐,他擔任監院之職綽綽有余。
陳小富的年歲比學院里許多學子都還要小!
可架不住人家現在是四品大員啊!
更架不住人家之才華甚至能超越大儒啊!
以他之名,足以震懾學院里不服氣的刺頭兒,也足以讓絕大多數的學子拜在他的門下。
這秦書遠狡猾啊!
倘若陳小富答應,可以預見,接下來陳小富在朝中的地位會更加穩固也更高!
那么結廬書院的學子進入廟堂的機會就會更大!
文昌學宮一直是壓著結廬書院一頭的!
秦書遠這一手……簡直就是給了文昌學宮腰子上一刀啊!
不行!
邰正弘果斷再次起身,他竟然又沖著陳小富躬身一禮:
“小陳大人,老夫亦懇請小陳大人出任文昌學宮監院!”
他這一家伙令秦書遠大吃一驚!
秦書遠立刻站直了身子瞪了邰正弘一眼:“老匹夫,你還要不要臉?”
邰正弘也站直了身子,反瞪了秦書遠一眼:“秦老不死的,老子就不要臉你想怎么的?”
秦書遠大急:“你文昌學宮又不是沒有監院,你、你這老匹夫實在齷齪,老子問你,若小陳大人答應,你叫邱授邱監院怎么辦?”
邰正弘根本就沒有遲疑,“邱授對小陳大人早已佩服之極!他給小陳大人當副手也會愿意!”
秦書院只手叉腰,一手指向了邰正弘的鼻子:“你你你……你文昌學宮就算是教授的任命也需要通過國子監!”
“你一個院正也無法罷免監院也沒那權力任命新的監院!”
“老子結廬書院不一樣!”
“結廬書院老子一個人說了就算!”
邰正弘不甘示弱,他也指著秦書遠的鼻子怒吼道:“國子監監正康柄輝康老兒他敢不同意?”
“他若是不同意……老子就辭了這院正,反正小陳大人必須是文昌學宮的監院!”
這好好的,突然之間兩個老頭就因為爭奪陳小富吵了起來。
李向川看了看左丘雄,左丘雄初時并無所動,直到這時候,他才忽的也站了起來。
他站在了秦書遠與邰正弘的中間。
一前一后拱了拱手:“聽我說一句……這把年紀了,怎么就急了眼了呢?”
“監院并沒有什么具體的事務,即安他,兩邊都可以掛個名嘛!”
“結廬書院這幾年并沒有監院不也是好好的?”
“文昌學宮依舊有邱老兒主持日常事務,這也不影響即安也在文昌學宮掛個監院的名頭。”
他這么一說,邰正弘和秦書遠二人又狠狠的瞪了一眼,便各自坐下,這件事……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。
陳小富有些奇怪。
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左丘雄,可左丘雄一直稱呼他即安,顯得很是親切。
這時候左丘雄出的這個主意對他是最有利的……
這位京兆府尹為何如此為他著想呢?
左丘雄笑意滿面的看向了陳小富:
“即安,往后朝中若無大事,我倒是建議你多去這兩處書院走走。”
“若有興趣,給學子們上上課那是最好的。”
“明年三月,文峰閣選文,你的文章入了文峰閣的第七層你就算是大周最年輕的大儒了。”
“希望你的弟子滿天下。”
“希望你的弟子們都如你一樣心系天下的……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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