帶著腳鐐手銬的南宮牧瞬間變得瘋狂,憤怒,蹭的一下站起來:
“為什么,你為什么成了郢國的公主?你不是豪門大戶葉家的女兒嗎?”
如果只是普通的間諜暗樁,南宮牧不會憤怒至此,只能說自己技不如人沒看出來。但葉青凝不一樣,她這些年在南宮府中生活,形同家人,南宮牧更是將其視為此生摯愛。
心愛的人突然成了生死血仇,這種情感變化誰受得了?
月青凝看了癲狂的男子一眼,自顧自地拉了把椅子坐下,緩緩道來:
“當初葉家是東境大戶,我們知道其家主與南宮烈私交不錯,時常援助其軍糧軍資,而且家中有個女兒年齡與我相仿,但南宮烈從未見過。
所以我郢國便派遣輕騎入境,殺葉家滿門,然后讓我假裝成葉家獨女。憑南宮烈與葉家的關(guān)系,定會心生愧疚,將獨女接入南宮府。
事情的發(fā)展與我們當初預(yù)料的一樣,南宮烈對我百般優(yōu)待,再加之我經(jīng)常出謀劃策,漸漸就成了南宮烈的得力臂助。
至此,我就在東境站穩(wěn)了腳跟?!?
“原來所謂的葉家獨女早就死了?!?
南宮牧悵然失神:“那你進入南宮家的目的又是什么?”
“很簡單,見機行事、傳遞機密、挑撥大乾內(nèi)亂。”
月青凝接著說道:
“你父親的野心一直很大,我進入南宮家的主要目的就是挑撥南宮家造反,消耗大乾國力。
郢國則會趁著大乾內(nèi)亂之際揮師入境,一舉滅乾!”
“原來,原來是你,那你終于得償所愿了?!?
南宮牧慘然一笑,怪不得父親這些年的野心越發(fā)濃郁,原來是她一直在吹耳邊風!
“滅乾之計算是成功了一半吧。”
月青凝緩緩搖頭:
“本以為靠南宮家的戰(zhàn)力能攻入中原腹地,戰(zhàn)火燒遍整個大乾,將國內(nèi)打得千瘡百孔。
可惜了,洛羽橫空出世,導(dǎo)致南宮家短時間內(nèi)迅速覆滅,接下來戰(zhàn)局如何,只有天知道。”
“為什么?為什么是你?”
南宮牧眉頭緊皺:
“你可是郢國公主,千金之軀,這種稍有不慎便會喪命的計劃大可以派別人前來,為何偏偏是你?”
“郢國公主?千金之軀?”
“呵呵。”
月青凝自嘲一笑:
“郢國國內(nèi)盼著我死的人多得很,他們對我的恨意只怕要尤甚于你。”
南宮牧一愣,竟然有這種事。
月青凝簡單地說了幾句:
“皇室之中,以出身論卑賤。
而我的母妃當初只是一個小小宮女,突然被父皇看上寵幸,才有了我。
其他幾位皇子明面上都把我當做妹妹,實際上卻視我為野種雜種,巴不得我早點死了干凈。
所以我被逼著來了東境當暗樁。
看似是執(zhí)行挑撥南宮家造反的任務(wù),實則他們一開始只是想借南宮烈的手殺了我,萬萬沒想到我真能做成這件事。
什么皇室,什么親情。
呵呵。
天大的笑話!所有人都是棋子罷了?!?
月青凝的嗓音中帶著濃濃譏諷、自嘲,看似她是尊貴的郢國公主,其實每一件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。
或許是意識到月青凝也是可憐人,南宮牧心中的恨意突然沒那么濃郁了,沉默許久后說了一句:
“事已至此,沒什么好說的了。殺了我吧?!?
從落在郢軍手里的那一刻南宮牧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,如今心中的疑團解開,死就死吧。
“或許,你可以不死?!?
月青凝負手而立,目光微凝:
“像我們這種可憐人若是輕易死去,豈不是讓親者痛,仇者快?
可憐人未必不能攪弄天下風云!
你想死,還是想重現(xiàn)南宮一族的榮光?”
南宮牧目光一震,似乎聽懂了什么,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,深深彎腰:
“從今往后,南宮牧就是您的臣屬,任憑差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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