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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鳳川布鳳川布,誰能告訴我這些棉布是從哪里冒出來的!”
“混賬,一群廢物!”
“這么大的事竟然到今天才上報,你們這群飯桶!”
城中持節府內回蕩著憤怒的罵聲,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指著一群李家族人破口大罵。
李松年,李家家主,正三品闕州持節令,主管全境軍政大權!
在皇室日漸衰弱的大乾朝,李家在闕州就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,朝廷的圣旨你可以不聽,但決不能得罪李家!
這么多年唯一一個異類就是洛羽了。
跪在地上的李家族人都是負責布匹生意的,一開始街頭巷尾出現敲鑼聲的時候誰都沒在意,鬼知道那些貧民百姓又在搞什么新花樣。
后來有人聽說是小販在賣布,依舊沒當回事,雖說李家壟斷了布匹生意,但總不至于和幾個沿街叫賣的小商小販搶生意吧?
五天,整整五天,李家所有布行一匹棉布都沒有賣出去,甚至連進店的客人都變少了,直到此時他們才想起來匯報給李松年,自然挨了一頓痛罵,有幾個倒霉蛋還被踹了兩腳。
“父親,查清楚了。”
李玄冰從屋外走了進來,臉色不是很好看:
“確實是鳳川城官坊織造的布,不僅是天闕城,境內各城都出現了商販沿街叫賣,一定是洛羽在搞鬼!”
“我就猜到是他。”
李松年憤怒地踹翻一人:
“滾,都跪在這干嘛,今天要是再賣不出一匹布,老夫扒了你們的皮!”
幾人嚇得瑟瑟發抖,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。
“斷了鳳川酒水的販賣渠道時我就知道洛羽會反擊,但我萬萬沒想到他會來搶咱們的布匹生意。
鳳川城新建了一個官作司,雇傭了大量農婦日夜不停地織布,眼下闕州境內的布全都來自所謂的官作司。”
李玄冰的臉冷得像冰塊,布匹生意是李家收入的大頭,豈容他人染指?
“以前從未聽聞過鳳川能織造棉布,怎得突然就冒出一個官作司?”
李松年滿心煩躁地走來走去:
“他們的棉布我看了,質地確實比咱們的布要好,可他的定價為何會如此之低?故意低價跟咱們搶生意?”
“不一定啊,或許他真有法子讓成本變得極低。”
李玄冰的眼眸中竟然閃過一絲忌憚:
“他釀酒有獨門秘方、保不齊真會什么特殊的織布方法,此子的手段層出不窮。”
李松年眉頭緊皺:
“實在不行我們也降價,跟他打價格戰,以咱們李家的名聲還有這么多布行,總不至于賣不過鳳川城吧?”
“不行,價格決不能降!
他們定價是一兩銀子一匹,甚至低于我們的成本價,如果打價格戰,我們賣得越多虧得越多,得不償失。
而且還會給老百姓造成一種錯覺,棉布就該賣低價,以后咱們再想賣高價就難了。”
“那就派人把那些小商小販全都抓起來!看他們還有什么法子賣布!”
現在耳朵里全是府外敲鑼的聲音,有幾名小販直接把攤位擺在了持節府的邊上,氣得李松年鼻子都歪了。
“不行,不妥!”
比起暴躁的老爹,李玄冰的心思明顯更加縝密,再一次否決:
“這就是洛羽最聰明的地方,他沒有租店鋪、開布行,而是找幾個小販沿街叫賣。
他們不偷不搶,光明正大做生意,咱們若是無憑無據、光天化日地把人抓了,李家的臉面何在?爹的臉面往哪里放?
就算真要抓也抓不完,今天我們抓一批,明天蒼岐又能再派出一批人,對他們來說壓根沒有損失。”
李家在闕州就算再霸道,那明面上的律法還是要講的,抓幾個正經做生意的攤販,不怕老百姓背后指著你脊梁骨罵?
“這也不行那也不行,難道我們眼睜睜地看著棉布爛在家里?玄冰啊,你得趕緊想個辦法。”
李松年氣的面色鐵青,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兒子了。
“這種時候只能釜底抽薪。”
李玄冰冷笑一聲:
“我已經打聽過了,鳳川城官作司的作坊全都建在鳳川城外,并無兵馬護衛。
如果說整個作坊毀于一場大火,織機成為一堆灰燼,他們拿什么織布?”
“妙啊,他總不能憑空變出棉布來吧?”
老人的臉上終于出現一抹笑容:
“做的隱蔽點,別讓人察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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