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(shù)不清的火光將山谷照耀得如同白晝,刀劍四起,吼聲震天。
僅剩的一百五十號騎兵團(tuán)團(tuán)簇?fù)碓谝黄穑瑲怛v騰的看著四周,洛羽緊握長槍,其實從發(fā)現(xiàn)哨卡開始他就估計會有危險,可他們別無選擇,只能強(qiáng)沖。
伏兵分成兩撥,一撥并州軍一撥定州軍,看來最壞的情況出現(xiàn)了。
定州已經(jīng)失控!
半山腰處站著兩名中年武將,其中一人的嘴角勾起譏諷的笑容:
“在下王承虎,見過洛將軍和君公子。嘖嘖,你們還真是命大啊,真從并州城逃出來了。”
王家的人!
看清另一人的面龐時君墨竹陡然暴怒:
“宋骨,你這個卑鄙小人,這些年我君家對你不薄,為何要反!”
宋骨,君家三位手握兵權(quán)的家將之一,右臉頰有一道猙獰的刀疤,早年間乃是定州的悍匪,后被君天嘯收入君家麾下,統(tǒng)兵一方。
這些年在君家他很是老實,從未有過任何逾距,突然的背叛令君墨竹十分震驚。
宋骨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:
“我終究是姓宋,不姓君,王家給我的比你們給的多,人不為己天誅地滅!”
“混賬!無恥!”
君墨竹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,朗聲怒喝:
“定州的將士們,我乃君家君墨竹!王家設(shè)宴伏擊,殺我定州城主官吏,罪大惡極,你們千萬不要被其蒙騙!
跟著我反戈一擊,護(hù)我定州!”
吼聲還真有幾分作用,不少軍卒聽說是君墨竹就傻眼了,不對啊,他們不是君家的兵嗎,怎么反過來要殺君家二公子?
宋骨冷聲喝道:
“君家君天嘯行刺隴西道巡閱使,密謀造反,他已經(jīng)不是定州持節(jié)令了!
依大乾律令,當(dāng)誅九族!
誰若是敢助紂為虐,視同謀逆,一并誅殺!”
大頭兵都蒙了,這是哪跟哪啊,君家怎么成反賊了?不過宋骨在軍中這么多年,基層將校有不少是他的人,很快就喝止了躁動的軍心。
“哪兒那么多廢話,殺了就行。”
王承虎手持大刀,狠狠一揮:“給我殺,一個不留!”
“放箭!”
“嗖嗖嗖!”
箭矢從頭頂傾斜而下,眾人揮舞長槍拼命遮擋,時不時就有親衛(wèi)中箭墜馬。隨即近千伏兵蜂擁而出,夾擊山谷中的騎兵,更有手持盾牌的拒馬陣將前方山路擋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。
堪稱絕境!
王承虎滿臉笑意,很是輕蔑:
“哎啊,都說洛羽殺西羌皇子、威震隴西、乃天降英豪,一想到如此英雄人物今日的死在我們手中心里就開心啊。
什么英雄,一朝得勢的破落戶罷了!
宋兄,洛羽一死,以后定州一半地盤就歸你了,哈哈哈!”
宋骨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貪婪:
“如此絕境,他插翅難逃!”
“殺啊!”
“鐺鐺鐺!”
兩軍激戰(zhàn),刀光劍影充斥山谷。
混戰(zhàn)中有一支冷箭正中洛羽的左臂,鮮血飛濺,岳伍驚呼一聲:
“將軍小心!”
“沒事!”
洛羽一手掰斷木桿,只剩小半截箭頭沒入血肉,持槍向前,怒喝一聲:
“錐形陣,殺出去!”
“嚯!”
后有追兵,前有堵截,兩側(cè)皆是伏兵,從正前方殺出山谷是唯一選擇!總不能被耗死在這吧。
隨著洛羽一身暴喝,近一百五十騎迅速在狹窄的山谷中排成一個尖刀陣,洛羽打頭、岳伍許韋一左一右,人人長槍向前,滿臉肅殺之意。
一桿桿長矛斜刺而出,道路兩側(cè)的伏兵不斷被捅殺,鮮血飛濺。當(dāng)然了,也有不少親兵中箭墜馬,而后陷入敵軍的重重圍困之中。
有一名老卒不慎墜馬,十幾名并州軍將其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,老兵棄槍抽刀,在人群中奮力拼殺,愣是陣斬三人,可最后寡不敵眾,數(shù)不清的長槍彎刀往他身上招呼,被砍得血肉模糊。
岳伍和許韋牙呲欲裂,滿臉悲憤,眼睜睜地看著同袍墜馬卻不能救,因為騎陣不能停!
殺出去才有活路!
火光映襯在他們的臉上,狹長的騎陣宛如一柄染血的匕首,狠狠刺向山谷。
這支曾經(jīng)在關(guān)外殺得羌人不敢往前一步的闕州精騎,今日卻深陷自己人的埋伏。
“敵軍來了,準(zhǔn)備拒馬!”
“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