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州城外廝殺了一整天,雙方十萬軍卒從清晨打到黃昏,吼聲震天不絕。
不過雙方的陣型依舊穩(wěn)固如初,因?yàn)樗麄儧]有展開全軍混戰(zhàn),而是各軍輪番出手,互相試探,撕扯陣型。
大規(guī)模交鋒就是這樣,陣型遠(yuǎn)比兵力要重要得多。
虎豹騎先戰(zhàn),陣斬敵騎兩千,而后回陣休息;接著便是闕州衛(wèi)、血?dú)w軍左右出擊,王家騎兵傾巢而出,好不容易擋住了兩軍的攻勢;再然后是雙方步卒出馬,依靠長槍弓弩層層推進(jìn),對峙半天并未分出勝負(fù)。
但王家眾將已經(jīng)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壓力,洛家軍之驍勇令他們心驚膽戰(zhàn),每一次交戰(zhàn)都陷入劣勢,如果不是己方兵力占優(yōu),只怕大軍已經(jīng)落敗。
“轟隆隆!”
“砰砰砰!”
戰(zhàn)場上有兩支騎軍在交戰(zhàn),又是虎豹騎與并州外姓武將第一人段方,不過段方手里的五千騎已經(jīng)變成了三千騎。
都休息了半日,但雙方的氣勢卻截然不同。虎豹騎一如既往的氣勢如虹,一桿桿長槍刺穿敵騎胸膛,兇悍往敵陣深處鑿入;可王家軍已經(jīng)有些膽寒,陣型松散,隱隱有避戰(zhàn)的趨勢。
如果不是開戰(zhàn)之前王彥之下過死命令,怯戰(zhàn)者殺無赦,只怕這些數(shù)千騎軍早已潰敗。
蒙虎還是那尊殺神,槍尖橫揮間已經(jīng)將數(shù)騎斬于馬下,周遭愣是空出一個大圈,無人敢靠近一步。
“段方,該你受死了!”
蒙虎第一時間就鎖定了段方的背影,策馬前沖,長槍斜刺:
“敢說老子是鼠輩,你還真是天底下獨(dú)一份!”
“媽的,陰魂不散!”
段方面色鐵青,此前交手幾輪他已經(jīng)見識了蒙虎的強(qiáng)悍,哪還有當(dāng)初的囂張,可你總不能逃吧?只能接招。
只見他回身橫刀,長槍已如毒蛇般刺近身前,“鐺”的一聲巨響,槍尖正中刀身,震得段方虎口發(fā)麻。
“鼠輩?”
蒙虎獰笑,槍勢不停,借著馬勢又是一記橫掃:
“今日就讓你看看,誰才是鼠輩!”
這一槍勢大力沉,甚至有破風(fēng)聲呼嘯。
段方慌忙俯身,槍尖擦著他的鐵盔掠過,帶起一串火星,戰(zhàn)馬都受驚嘶吼。他心中大駭,蒙虎的力道竟然比清晨交手時更盛三分,這家伙怎么越打越勇?
兩騎交錯而過,各自沖出十余步后同時撥轉(zhuǎn)馬頭。蒙虎的動作行云流水,手中長槍斜指地面,槍尖上還滴著不知哪個王家騎兵的血:
“三招之內(nèi),要你的狗命!”
“狂妄!”
段方面色鐵青,額頭青筋暴起。身為并州外姓武將第一人,何曾受過這等羞辱?竟然催馬前沖,主動進(jìn)攻,彎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,直取蒙虎咽喉。
蒙虎不避不閃,長槍如蛟龍出海,精準(zhǔn)地?fù)糁旭R刀側(cè)面,金鐵交鳴聲震耳欲聾,段方只覺手臂一麻,馬刀險些脫手。
“一招!”
蒙虎的槍勢卻未受阻,順勢一挑,槍尖直奔段方面門,逼得他猛地后仰,槍尖擦著他的鼻尖掠過,差點(diǎn)刺入咽喉,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的衣衫。
兩騎再次交錯,蒙虎忽然變招,長槍回掃,重重拍在段方戰(zhàn)馬的后腿上。戰(zhàn)馬吃痛嘶鳴,前蹄高高揚(yáng)起,險些將段方掀下馬背。
“兩招!”
蒙虎突然暴喝,長槍化作一道黑影直刺而來。段方緊咬牙關(guān)舉刀格擋,卻見那槍尖在半空詭異地劃了個弧線,改刺為掃,重重砸在他的左肩上。
一聲悶響,肩甲凹陷。段方痛呼一聲,左臂頓時使不上力氣,蒙虎獰聲怒喝:
“死吧!”
話音未落,蒙虎的長槍如閃電般刺出,精準(zhǔn)地穿過段方胸甲的縫隙,透背而出。段方雙眼圓睜,鮮血狂噴,瞬間咽氣。
三招陣斬敵將!
蒙虎單臂發(fā)力,竟將死尸挑離馬背,高高舉起,然后用力一甩,砸飛出老遠(yuǎn)。
死尸墜地的那一刻全場都安靜了,這是何等神力啊。
“撤,快撤啊!”
主將戰(zhàn)死嚇破了僅剩騎軍的膽子,顧不得王彥之的軍令,紛紛潰退,倉皇逃回軍陣,遺留下一地死尸。
蒙虎仰天長嘯:
“何人敢與虎豹騎一戰(zhàn)!”
“殺!”
數(shù)千悍卒的怒吼聲響徹云霄,對面王家軍陣愣是被震得鴉雀無聲,他們總感覺只要洛羽一聲令下,三千虎豹騎就敢硬沖六萬人的大陣。
“該死的,羌兵怎么還沒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