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來是山越軍,對付些許京軍潁川軍也就罷了,找上寒羽騎算你們瞎了眼!”
“嘶!”
“取弓!”
這兩個字從余寒弓齒間迸出時,雪白的披風在風中飛揚,一柄通體銀白的角弓已然在手。弓臂在烈日下泛著冷光。
余寒弓彎弓搭箭,幾乎不用任何瞄準,抬手一箭就飛了出去:
“嗖!”
第一支白翎箭離弦時,那名距離地面尚有十來丈的山越兵剛好向下看了一眼,陡然閃過的白芒令他渾身一顫:
“不要!”
箭簇從他張開的嘴巴貫入,帶著半截猩紅的舌頭從后頸穿出。尸體像斷線的秤砣般墜落,砸在巖壁上變成一灘爛泥。
“全軍迎戰!”
“給我放箭!”
萬匹戰馬同時嘶鳴,人人彎弓搭箭,學著余寒弓的樣子不停地放箭,速度又快箭頭又準。
萬張白弓仰天齊射的場面讓峽谷上方的崔承肅瞳孔驟縮。他看見的不是箭雨,而是一片逆流而上的暴雪。
“嗖嗖嗖!”
“噗噗噗!”
攀附在麻繩上的山越兵成了最好的活靶,他們懸在半空中無從借力,眼睜睜看著那些拖著白色尾羽的箭矢穿透胸膛。有人試圖用刀格擋,但怎么也擋不住寒羽騎精準的弓弩,最終只能被一箭釘在巖壁上。
余寒弓手掌一捏,兩支利箭同時上弦,箭簇先是從第一個蠻兵的咽喉穿出,第二箭又精準地鉆進身側同伴的眉心。兩具尸體被同一根麻繩吊著,在風中輕輕搖晃,凄慘駭人。
“哼哼,讓你見識一下我寒羽騎的箭術!”
萬綱的聲音里帶著嗜血的興奮,這位副將左右開弓,每次松弦都有三支白翎箭呈品字形飚射而出,最精妙的一箭同時貫穿三個蠻兵的喉嚨,箭矢余勢未消,帶著鮮血釘進山石,尾羽仍在嗡嗡震顫。
伏擊戰好像變成了寒羽騎表演箭術的舞臺,或有人連珠箭發、或有人閃轉騰挪、或有人百步穿楊,人箭合一說的就是寒羽騎,蜿蜒的峽谷中已經被一股寒意充斥。
“媽的!”
崔承肅忍不住罵了一聲,他看見那些白袍騎士甚至不需要刻意瞄準,他們挽弓的姿態如同在參加一場春日圍獵,輕松無比。每當弓弦響動,就必定有山越兵從繩索上墜落。
“嗖嗖嗖!”
“嗤嗤嗤!”
“啊啊啊!”
峽谷此刻成了修羅場。
上方的箭雨仍在傾瀉,但寒羽騎貼著崖壁死角,十箭中有九箭落空。反倒是攀繩而下的山越軍,像熟透的野果般不斷從半空墜落。余寒弓的白袍已經染上星星點點的血跡,但他射箭的節奏絲毫未亂,每一箭都帶走一條性命。
懸繩而下的山越軍都蒙了,打了這么多年仗,被別人當成靶子射還真是頭一遭。
當然了,這種場面并未持續多久,第一批速度最快的山越軍已經攀援至山腳,其中一人離地還有兩丈便縱身一躍,直撲余寒弓,手中彎刀橫揮而出:
“給我死!”
“哼。”
又是一支箭矢在手,余寒弓雙臂拉滿,弓弦幾乎繃直:
“嗡!”
“嗖!”
雪白的箭矢飚射而出,當空正中敵軍胸膛。這么近的距離,這么強的力道,一箭竟然將尸體在半空中帶飛,甩出了老遠,瞧見這一幕的敵軍全都咽了口唾沫。
媽呀,太嚇人了。
下一刻余寒弓棄弓抽刀,怒吼出聲:
“拔刀,準備近戰!”
“蹭蹭蹭!”
隨著越來越多的山越軍跳入峽谷,近身肉搏正式拉開帷幕。
“哼。”
崔承肅死死攥緊拳頭:
“我倒要看看,區區萬人如何能在本將手底下逃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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