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雅博正好做完體檢,趕著回公司處理事務,兩輛車停在相鄰的車位,上車前,他淡淡瞥了眼被保鏢按住肩膀的黎雅學。
在醫院的這段時間,黎雅學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他這個年紀本該有的清爽與朝氣。
深邃美麗的藍色眼睛不再明亮,額前濃密的黑色卷發長到有些凌亂,沒有修剪,下巴處生出的青渣與他漂亮到凌厲的五官并不相襯,顯出他這些日子的自暴自棄。
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,是他自己,也是他曾全心依賴和喜歡的哥哥。
黎雅學抿唇,撇過眼去。
溫柔親切的哥哥,開朗粘人的弟弟,如今已是敵人。
兄弟倆之間沒有任何交談,收回目光,黎雅博上車,吩咐司機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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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那天幾個法國人上門被方嚀激動地給趕走后,一連這幾天,法國人都沒再上門,婚紗則是暫且被擱置在了閣樓上。
為了平復方嚀的情緒,在醫生和陳叔的建議下,黎雅博這幾天也沒有回家。
幾天后,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了,為了向自己的雇主匯報,醫生先是去找了負責做體檢的同事詢問情況。
雇主各項的身體指標都沒有問題,精子的活動度也在正常范圍內。
唯獨不太好的是心理測試結果。
黎雅博一直有失眠和精神緊張癥狀,這幾年情況時好時壞。
心理和精神壓力過大,從而導致的這些癥狀幾乎是天才和上流精英們都要承受的代價,財富和權力并不是乖巧的寵物,這點醫生完全可以理解。
同事又提到:不過黎先生的母親,好像是有家族遺傳病史的。
醫生有些驚訝。
是嗎?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?
我也是做測試的時候從黎先生那里知道的,應該是上任的黎董把這件事壓下來了吧。
同事發出一聲唏噓的感嘆。
老婆有精神病這種事,一般男人都不愿意外揚,更何況是他們這種級別的富豪呢。
醫生也跟著唏噓。
黎雅博面無表情地將弟弟的體檢報告往地上一拋。
整頁的報告中,最令他不悅的是,黎雅學的精子活動度也是沒問題的。
概率是件讓人無法否認的事。縱使他在方嚀耳邊問上一萬遍,縱使他自信他比黎雅學更懂得如何讓她快樂,他仍舊不敢百分之百保證,在那個晚上,他贏過了黎雅學。
靠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,男人閉上眼,回想醫生的話。
鑒于您母親生前的病史,如果是基因遺傳的話,那么是有可能影響到您的下一代的。
所以我建議您,再做一個更詳細的檢查。
醫生的建議很中肯,但黎雅博拒絕了。
如果不是為了方嚀和孩子,他根本不想對外人談起母親姚婉林。
母親的病史是父親的秘密,同樣也是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