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嚀覺得他又在騙她。
這個自我又虛偽的男人,她都已經被逼到了這個地步,他居然還在哄騙她。
方嚀氣得推他,想知道他的臉皮究竟是什么做的,然而推不開,黎雅博就像一個無賴的孩子,埋在她懷里不愿意起來。
于是她使勁將黎雅博的臉從自己掰了起來,打算甩他幾個巴掌。
然而她看到的卻是他的另一副神情。
那是她從未見過的。
依舊英俊矜貴的五官,沒有了不達眼底的笑,而是脆弱失神的樣子,以及眼中極力克制的情緒。
他瞳孔旁的眼白泛紅,跟她剛剛一樣。
在她呆怔的目光中,黎雅博抿唇,眼中迅速劃過一絲被揭穿后的惱羞。
心頭一緊,方嚀趕緊松手,慌亂地偏過頭,結巴地為他此刻的樣子找借口。
我看你是真的喝醉了,連自己在說什么都不知道
話剛落音,她的頭又被男人掰了回來。
凝望著眼前的人,醉意為他深海般的藍色眼眸蒙上一層使人迷失的海上霧,仿佛要將她也吞沒進無垠海底深處。
我知道。
黎雅博啞聲說。為了讓她意識到這點,他忽然皺眉,捏開她的下巴,狠狠吻住她,舌尖不講道理,直接鉆進她的嘴里,不顧她的震驚,帶著掠奪的深吻,蠻橫攪亂她所有的呼吸。
癡纏而強勢的舌吻讓方嚀呼吸不過來,他吻腫了她的嘴,接著滾燙的唇又接連落在她顫抖的下巴、柔弱的脖頸、暴露的鎖骨,以及她胸前的水晶和碎鉆。
喝了酒的男人好像比平時更重了,方嚀推他,黎雅博卻有些生氣她這時候還在拒絕他。
他的心都已經被剖開了,她就一句都聽不進去嗎?
泄憤般的,剝開她華麗的抹胸,黎雅博朝她鎖骨下左邊最柔軟的肌膚一咬,而她的心臟就在那個位置。
酥麻的痛感讓方嚀顫抖,脫力的指尖碾皺他的襯衫。
他淫|靡而虔誠地埋在她的月匈前,明明前一刻還是個強勢的男人,這一刻卻好像變成了一個依賴母乳的孩子。
他執拗地不讓方嚀回房間,就要和她待在這里。
好像他們回到了旺角那家不起眼的婚紗店,那里沒有其他人,只有滿目琳瑯的婚紗,還有以為他們是新婚夫婦的店員,以及他跟她。
在她的顫抖中,他緊緊擁著她,用醉意下殘存的清醒,眷戀地吻上她的耳尖和發鬢。
他的胸口發悶,好像被巨石重壓。
從前對你做的那些事,我向你道歉,不論你原不原諒,從今往后,我都會盡力彌補你。
只要你愿意相信,我是真的愛你。
愛這個字,他說的那么斷續和狼狽。
這場賭局、這個人,一切都是那么始料未及,黎雅博后悔了,也徹底認輸了。
他還記得,六年前的婚禮,當誓約完成的那一刻,父親掀開她的新娘頭紗,在她的額前落下鄭重的一吻。
那時候她臉上那單純而幸福的笑容,讓他覺得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