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群也不跟他廢話,低聲道,“adrian,李程秀去哪里了?”
adrian在那頭愣了一下,“邵群?”
邵群不耐道,“他去哪里了?”
adrian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嗤笑道,“程秀跟黎朔去美國了?!?
邵群腦中一片空白,心臟瞬時一陣劇痛,好半天才回過勁兒來,顫聲道,“不,不可能,他說他”邵群想起了那天的情景,李程秀只說會從這里搬出去,他哪里想到,黎朔會真的扔了這邊兒的事業(yè),把李程秀騙去國外了。
adrian冷笑了一聲,“邵群,你就給自己積點兒陰德,別煩他們了,人家到了美國該結(jié)婚結(jié)婚了,你要是對李程秀還有點兒感情,不如祝福他幸福快樂?!?
“放屁!”
邵群突然嘶吼了一聲,把a(bǔ)drian嚇了一跳。
邵群掛了電話,手指顫抖著翻著電話本,馬上給一個朋友去了電話,“幫我查查這幾天去美國的出境名單,里面有沒有一個叫李程秀的”
折騰了一下午,邵群才查出李程秀根本沒有出境,甚至各個航空公司都沒有他的信息,他連飛機(jī)都坐過。
邵群心情復(fù)雜,一方面他放下心來,至少李程秀沒去美國跟黎朔團(tuán)聚,可另一方面,李程秀就這么憑空消失了,中國這么大,要找一個沒留下任何痕跡,也沒有親戚朋友的人,無異于大海撈針。
邵群現(xiàn)在悔不當(dāng)初,他那天不該逼李程秀的,他哪想到,就這么把人給逼跑了,他現(xiàn)在要去哪里找他。
邵群在車?yán)飶闹形缱龅搅颂旌?,人一下都挪過地方,在這個狹窄昏暗的空間里,一個人獨(dú)自品嘗著孤獨(dú)和后悔。
他從來沒有這么慌亂過,幾十億的資金投進(jìn)去眼看出不來的時候,他都沒有像現(xiàn)在這樣驚恐害怕,失去李程秀的恐懼,已經(jīng)快要把他擊垮了。
突然他的電話響了起來,邵群猛的拿起電話,心中還期待著什么。
上面是一串陌生的號碼,而且是從國外打來的。
如果他沒記錯的話,這個區(qū)號是美國。
邵群按下通話鍵,那頭沉默了幾秒,才開口道,“我是黎朔。”
邵群深吸了一口氣,強(qiáng)自鎮(zhèn)定下來,就算黎朔不找他,他也要去找黎朔的,這時候電話來的正好,他沉聲道,“李程秀在哪兒?!?
黎朔在那邊頓了一下,語調(diào)突然拔高了,顯示出了他的憤怒,“你居然還敢問我,我還想問你呢!”
邵群最后的一絲希望也宣告破滅,整個人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,癱軟在椅背上,“他不見了”
黎朔怒道,“邵群你這個畜生,你把程秀逼的東奔西走的,連個安生的地方都找不到,現(xiàn)在你高興了吧,他不見了,他徹底不見了!”
邵群心已經(jīng)疼的說不出話來了,眼眶一熱,眼前瞬時模糊了。
他拿手罩住了眼睛,啞聲道,“他可能去哪兒”
“我怎么會知道,他說他去投奔一個親戚了,可是我從來沒聽他提起過什么親戚?!?
邵群哽咽道,“他沒有親戚”當(dāng)年幫他還債的時候,小周已經(jīng)把李程秀老家的情況給他說了一遍,李程秀哪有可以投奔的親戚,把錢還清了后,他們根本不聯(lián)系了。他想不出李程秀能去哪里,中國這么大,他哪里都可能去,即使是一個深圳,找一個人沒有住處沒有工作沒有朋友的人,談何容易。
黎朔狠聲道,“邵群,程秀身上沒多少錢,狀態(tài)也很差,又舉目無親的,如果他出了什么事,我絕不會放過你。”
邵群沒說話,如果李程秀出了什么事,他也不會放過自己的。
黎朔似乎是連跟他多講一句話都覺得浪費(fèi),語帶厭惡道,“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拾回去,我要馬上回國,也許還能找到些線索?!?
邵群沒說什么,徑自把電話給掛了。
他把臉埋在了方向盤里,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,肩膀微微顫抖著。
李程秀找房子速度倒是很快的,這方面的經(jīng)驗他少說不下二十次了。
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小公寓。這次他運(yùn)氣不錯,之前的住戶是個學(xué)生,簽證突然下來了要出國,房子還沒到合同時間,提前退掉了就不能退押金,所以他就很便宜的租給了李程秀,而且只能租兩個月,兩個月后就得重新跟中介簽合同了。
這倒是正和李程秀的心意,他想著到時候找到了工作,如果距離太遠(yuǎn),還得搬家,兩個月的落腳點其實正好。
這房子雖然舊了些,但是還算干凈,關(guān)鍵是交通比較方便,李程秀一下午就把幾件隨身的行李搬了過去。
他打掃了大半天,總算把屋子收拾了出來。
因為忙了太久,就沒太注意小茶杯,等到晚上喂它吃飯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它還是沒精打采的樣子,東西也沒吃多少。
李程秀以前沒養(yǎng)過寵物,以為它就是累了,到新環(huán)境需要適應(yīng),一時也沒往心里去。
休息了一晚上,第二天他就開始拿著簡歷到處找工作。
一連幾天下來,機(jī)會有那么幾個,但是也不知道希望大不大,李程秀只能等著。
他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,回到家已經(jīng)累的快虛脫,幾乎是倒床上就能睡著。
只是這兩天他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讓他頗為頭痛的事。
那就是他的隔壁的房間,隔三差五的要傳來砰砰砰的聲音,就好像在拿皮球敲地板。這里隔音效果不太好,聲音傳到他這邊兒的時候還很清楚,只要一敲起來他就沒辦法休息。
李程秀剛搬到這里,不想跟鄰居有什么不愉快的,于是開始就想著還是忍著吧。
可是忍了幾天之后,他就有點受不住了。
這些日子里的疲勞奔波,生活的變動,對黎朔的歉疚,對邵群的憤恨,全部都糾結(jié)在他心頭,這砰砰砰連續(xù)不斷的噪音,把他心緒的煩躁簡直推向了一個高峰,一聲一聲的好像打在他腦門兒上,他不知道怎么的,想尖叫,想哭,想把堵在喉頭吐不出咽不下去的情緒,給宣泄出來,仿佛如果它們不出來,他的身體就要爆炸了。
他腦子一熱,就沖出了門,用了敲了幾下隔壁的房門。
里面的聲音停了下來,一會兒,腳步聲一步一步的靠近大門。
李程秀突然有些緊張,萬一對方是不講理的人,他該怎么辦。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