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君恩點頭:“有準兒就行。”
說到這個,沈誠說:“我爺前幾天還問你,什么時候去看看他新倒騰來的石頭。”
唐君恩放下筷子,眼放光:“爺又有新件兒了,牛兒啊。全北京就咱爺這一位叫得出來的賭石戶了吧?市場小,價錢大,要不是愛好這圈子真活不了。”
沈誠的爺爺沈懷玉,除了愛國,就是愛玉。
唐君恩也好這個,比沈誠跟他爺爺更有共同話題,說到這個還來氣:“我覺得我跟爺比你跟爺親啊,憑什么好事兒就想著你啊?”
沈誠瞥他:“往后稍稍,我是親的。”
唐君恩也瞥他:“孫賊。”
沈懷玉看起來跟沈誠不親,但要緊的東西都沒給別人。不說財產,就說他攢這一輩子的聲望和人脈,兒子都想不上,全都是沈誠一人的。
以至于他們那圈子后來有了一不成文的規(guī)矩:別給沈誠找不痛快。
有時候真的別說人家橫,這太有橫的資本了,該低調時候低調,該橫時候,那就得橫啊,不然人這么牛逼是擺那兒供人欣賞的?
唐君恩突然有話說:“你這玩意兒不顯山不漏水,還沒我高調,我就納悶怎么有人說你裝逼?”
這事兒有一段時間了,有個人民大學的學生寫了篇帖子分析沈誠,話酸的,出現(xiàn)頻率最多的詞就是裝逼。可沈誠幾乎沒有什么事是公開處理的,所以說寫帖子的人根本沒機會認識他。
僅僅是他出身和他獲得的成就,就能讓人眼紅至此,寫一篇看似很了解他的東西迷惑大眾,真是林子大,什么鳥都有。而讓人感到費解的是,確有人信。
果然,謠說的太像真的,就會有人忽略了‘像’這個字。
沈誠從不聽那些屁話:“我怕人說?”
唐君恩說:“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,就是膈應。出身這東西誰能控制?他出身不好我們寒磣他了嗎?他憑什么寒磣我們呢?就因為我們生來有條件?那出身好的敗家子也不少啊,憑什么我們的成就就全靠家大業(yè)大,就一點自己的努力都沒有呢?你理他你是裝逼,你不理你也裝逼,奇了八怪的。”
沈誠看他代入感情了,已經有點生氣了,突然自己沒那么氣了,說:“看你生氣我好受多了。”
唐君恩‘操’了一聲:“你是狗吧?”
*
溫火跟沈誠鬧掰的第一個晚上,失眠了。
第二天起來她精神狀態(tài)不是很好,秋明韻也沒起,她去食堂吃了飯,給她帶了水煎包和豆汁兒。
她回來時程措給她打了電話,她的醫(yī)生。
程措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:“你是硬扛了一宿嗎?”
溫火緩慢地闔了下眼:“我媽說,我的失眠癥可能是隔代遺傳,我沒找到根據,但我外婆去世前的那幾年,確實跟我的癥狀一樣。”
程措問她:“這也不是絕癥,知道又怎么樣?”
溫火低下頭:“我不想過于依賴一個人。”
程措知道了:“你到現(xiàn)在都沒有告訴我,到底是誰可以幫助你入眠。”
溫火說:“你跟我說我一個人睡不著,可以找一個陪我睡,我找了。”
程措當時是騙她的,他也騙過很多失眠的患者,但只有溫火真的去做,并且真的成功了。
溫火又說:“那時候我以為是誰都可以,就找了一個各方面條件都還算令我滿意的,后來因為一些事不太滿意了,我就跟他把話說清楚了,然后我又睡不著了。”
程措聽懂了:“你是說,并不是誰都可以?只有這人才能讓你睡著?”
溫火看過很多書,她知道這個現(xiàn)象科學根本解釋不通:“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太久了,冷不防分開有點不適應。我晚上再試試。”
程措問:“那要是還不行呢?再去找他?”
溫火也別有的出路:“楊引樓教授的母親,是我外婆的密友,她知道我外婆經常睡不著。”
程措有疑問:“知道而已又不是有辦法。”
“找到人才知道是不是沒有辦法。”
“用我?guī)湍銌幔俊?
“我自己可以。”
“那你現(xiàn)在都跟那人劃清界限了,是不是能告我他是誰了?我真挺好奇。我一專門治療心理、精神的醫(yī)生,用了那么多辦法,就不如他躺你身邊?”
溫火也不想再跟沈誠有什么關系了,就說了:“就你表哥。”
程措那頭‘哐當’一聲,然后是他尖銳的叫聲:“操……你別說是沈誠……”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