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里紅回來這么長時間沒去找溫火,就是在交朋友。她既然想長久地留在國內(nèi),總要想辦法掙錢。她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,所以她要錢生錢。
那這第一步,就是以外資的身份進入企業(yè)家協(xié)會,參加他們私下的活動、飯局。
商圈和娛樂圈都是圈兒,在圈兒里,就免不了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。像唐君恩這樣知名但隨和的人,肯定是比沉誠這種知名但神秘的人好了解一些。
她收拾好自己,補了補唇妝,轉(zhuǎn)過身來,說:“走了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粟和從床上下來,走到她跟前,抿了下嘴唇:“是不是她來了,我就要走了。”
阮里紅不認(rèn)為他們關(guān)系有隱瞞的必要,但看新聞上說,溫火目前狀況不好,她還是不想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占用她大腦資源:“你先去住酒店。”
粟和懂,他就是要討點好處:“那你能不能安慰我下?”
阮里紅睨著他:“怎么安慰?”
粟和在她面前總是靦腆多一點,當(dāng)然,都是裝的,他喜歡把自己扮成一個小可憐,那樣阮里紅總會愛撫他。他對這個游戲樂此不疲。
他摟著她的腰,像小鳥一樣啄了下她嘴唇:“像這樣。”
阮里紅抹掉他嘴唇沾上她的口紅,手往下,摸到他大腿內(nèi)側(cè),捏了一把,手背若有似無地碰到他的東西:“過兩天去收拾你。”
粟和滿意死了,漂亮的臉蛋笑容像花一樣燦爛。
*
女醫(yī)生給溫火檢查了衣服擋不住的地方,都是大力抓捏造成的,施虐的人似乎失了理智,可他又都巧妙地避開了溫火的要害。
所以女醫(yī)生分析,他只是想讓她疼,讓她記住。
表面?zhèn)谔幚砗茫t(yī)生問溫火:“其他地方還有嗎?”
溫火感覺不到。她怕疼,但她能忍,她忍起來這些疼都不叫疼,但在知道沉誠將計就計侵占她一年以后,她不用忍都感覺不到身體的疼了。
身上的疼,哪有精神的疼更難忍?
她聞著刺鼻的消毒藥水和傷膏味,感覺到窗外的太陽正在冉冉升起,又是新的一天了啊。這一晚上,發(fā)生了好多事,她一顆心起起伏伏。
就在她誤以為是誰駐進她身體,走馬觀花了一生,留下了一些不屬于她的記憶,讓她有了這番難捱的情緒時,沉誠的影子跳進了她的幻覺里。
原來都是他啊。
他明明可以戳穿她的,他若有委屈,可以在她靠近時就挑明,憤怒,發(fā)泄,她能跟韓白露簽合同,就能接受所有意外發(fā)生,可他沒有。
他裝作不知道,他享受了她一年多的投懷送抱,他還要擺著高高的姿態(tài),捏著她靠近的目的,對她百般羞辱。就好像他什么錯都沒有,他委屈至極,錯的只有她溫火,她罪無可恕。
道理是這樣講的嗎?
明明都是壞人,為什么還要把錯和責(zé)任都推給對方,這樣就會顯得自己清白無辜嗎?這是真的看不清自己還是自我欺騙呢?
溫火緊緊箍著雙腿,指甲都摳進肉里。
有沒有什么辦法,可以從來都沒有遇到過沉誠呢?能不能就不遇到他呢?
溫火開始咬自己嘴唇,在沉誠咬破的地方,她稍稍一咬,就又出血了,血氤氳在她唇瓣間,像咬唇妝,倒是有改善一些她蒼白的面容。
女醫(yī)生回身看到她嘴唇出血了,立刻蹲下來,拿棉簽幫她擦拭。
唐君恩正好看到這一幕,說了句:“沉誠還真下得去嘴,咬出血了再心疼?那哪有剛開始就好好親?這腦回路真夠二百五的。”
女醫(yī)生把他叫到一旁,說:“我覺得你那位朋友心理上可能是有點問題,或許有躁狂癥。”
唐君恩笑:“你也覺得他有病了?”
“我認(rèn)真的。”
唐君恩擺手:“他不可能有問題,萬無一失的人生怎么可能是一個心理有問題的人在駕馭?那就是說要達到他這個水平,必須得心里有病,你這個邏輯不對。”
女醫(yī)生見他不信,也不說了,把醫(yī)用手套摘掉:“這女孩沒什么問題,淤青晾著就沒了。別的地方我大概看了一下,看得出來當(dāng)時有立即處理,所以問題不大。我拿了一些消炎藥和藥膏,吃法都寫在藥盒上了。藥膏,嗯,讓她自己抹吧,或者你跟我打電話,我給她抹也行,畢竟是傷到隱私部位。”
唐君恩聽到這個還有點尷尬,僵著臉、硬著頭皮問:“嚴(yán)重嗎?沒大問題吧?會不會影響……”
女醫(yī)生知道他要問什么,很多男人都喜歡問這個問題:“不會影響懷孕生子,也影響不了房事,就是短時間內(nèi)不要了,擦傷的穴壁要養(yǎng)養(yǎng)。”
唐君恩紅了耳朵,咳嗽兩聲,把女醫(yī)生送走了。
人剛送走,他正不知道在聊過溫火的情況后,要怎么跟她相處時,金歌來了。
他到樓下接了金歌一趟,上來就在門口看到一位相較金歌,打扮更年輕,更顯華貴的女性。
她看起來跟金歌是同一年代的,但身上沒有金歌那份穩(wěn)重和端莊,整體風(fēng)格西式一點。
他遲疑著問出口:“您……找誰?”
來人是阮里紅,她表情平和,淡淡道:“我來接我女兒。”
唐君恩猜到了,但還是問:“您女兒是……”
阮里紅指指他家那扇門:“就是被你帶回來的,被沉誠曝光在大眾面前的,我女兒。”
唐君恩從未如此尷尬,這沉誠的媽和溫火的媽都聚到他這里了,他這座小廟,能容得了這兩尊大佛嗎?一向擅長處理人際關(guān)系的他,突然手足無措。
金歌倒是大方,走上前,自我介紹:“您好,我是沉誠的母親。”
阮里紅看她氣質(zhì)不凡,早知道是個人物,沒想到是沉誠他媽,那正好,她醞釀已久的下馬威可以提前釋放出來了。她提了提包:“您看起來大方得體,怎么兒子這么欠教育呢?”
唐君恩只覺得耳朵‘砰——’的一聲,炸了。
金歌微微點頭:“目前我還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,所以我保持無過的立場,要真是沉誠的問題,我會給您,給您女兒一個交代。”
阮里紅本想著她要是有難聽話,她就讓她好看,沒想到她態(tài)度蠻好,是個講理的人,她就也退了一步。
唐君恩控制不了這個局面,兩位都是長輩,他誰的主都做不了,腦子一轉(zhuǎn),先把兩人請進門了,有什么話關(guān)上門說,也不至于隔墻有耳,被看了笑話。
只是,無法掌控的東西,一扇門又怎么關(guān)得住呢?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