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火跟保險公司已經溝通過了,就跟主管說了一聲,說完就要走。
沉誠去了安保部門,被他們告訴溫火現在在停車場,他一來就看到她跟那混血在一起,臉色都不能用不好看來形容。果然是找到替補了。動作真快。
粟和、溫火跟沉誠擦肩而過,溫火聞到他身上的味道,眉心無意識地緊了一下,有什么地方開始隱隱作痛。
沉誠攥住了她的胳膊。
溫火停住。
粟和轉身看到,想拿掉他不禮貌的手,卻因沒他手勁大作罷,改成口頭警告:“先生請自重。”
沉誠不理他,眼看著前方,話說給溫火聽:“見到老師都不打聲招呼了?”
“誰是我老師?”溫火的語氣淡又淺。
沉誠身子又開始沉,拉著她胳膊往b區的停車位走。
粟和也不松手,“這位老師,不要太過分了。你不能違背她的意愿帶走她,這是犯法的。”
如果是以前,沉誠會問溫火‘我違背你的意愿了嗎’,溫火總是會說沒有,那時候她還熱衷于以他為生活中心,哪怕是裝的。現在撕破臉,他不敢這么問了,“我就違背了。”
粟和突然想用中國一個形容詞來形容他這種行為,想了半天沒想到,就在他猶豫的時候,溫火被沉誠強制帶走了。
“你松手!別碰我!我要報警了!”溫火掙扎著,但沒用,主管他們人已經走了,沒人能救她。
粟和反應過來,追上去,沉誠早已經把溫火帶上了車,鎖了車門。
多么熟悉的情景,她以前就是坐在這個位置,跟沉誠親吻,撫摸,口交,做愛……
粟和過來敲車窗:“你放開她!”
沉誠抬眼看向他,然后在他的注視下,托住溫火的后腦勺,用力吻下去。他就是要吻給他看,他還要把舌頭伸進她嘴里,去攪她的舌頭,他要讓他看清楚。
粟和在車外看懵了,人都瘋了,他要怎么跟阮里紅交待,急得用英文罵出來,死命敲著車窗。
車里的溫火也在反抗,推他,打他,打在臉上,給他打出手掌印,才讓他放開了她。她喘著氣,冷眼看著他:“你有意思嗎?!”
沉誠不說話,只是看著她,哪怕做出這么無恥的事,他也還是精致的,還是那個沉老師。
溫火的情緒現在已經滿倉了,她壓不住了,在沉默了那么久之后,再次爆發出來:“你不是覺得我騙了你嗎?我現在已經遭報應了,我錢退了,退出你們夫妻的爭斗,我臭名昭著,我現在成了過街老鼠,你還想怎么樣?你明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不單純,你也接受,你睡了我一年多,我現在無所謂,我就給你睡,我認了,我就當了這個玩具了,你還想怎么樣?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過我?那也快了,你就不能在你的世界里靜靜等著我死的消息嗎?就一定要讓我死之前也安生不了是嗎?”
沉誠像是沒聽她說話,拉起她的手,看都沒看,精準地找到他之前掐疼她的地方,他輕輕握住,再俯身吻住,就像他從加拿大回來那次見面,在電梯給她系鞋帶的樣子,說:“你跟他睡了嗎?”
溫火莫名其妙,情緒化到了最大程度,抽回胳膊:“你有病!沉誠你有病!你就是有病!”
她扭頭死命扒車門,沉誠真的有病,她要走!她必須走!
沉誠神情突然變得哀傷,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絕望,只有跟他一樣經歷過的人才能看出。他說:“你看出來了。”
溫火打不開車門,撲到中控臺去解鎖,這個行為避免不了要撲到沉誠身上。沉誠順手抱住她,那么柔軟的人,他好久沒抱到了,他把臉埋進她頭發里,緩慢地吻著。
溫火往后仰,掙不開,放棄了,氣急敗壞,眼淚掉在他肩膀:“你能不能……你能不能……”能不能放開我,讓我走……
沉誠想聽溫火叫他沉老師了:“你能不能再叫我一聲沉老師。”
他絕望,溫火也絕望,她哭濕了他的肩膀:“我求你了……你讓我走吧……我媽還在等我……”
沉誠輕輕撫摸她的背,撫摸的都是他之前太用力碰到的地方,都是溫火有淤青的地方:“再叫我一聲沉老師,溫火。”
粟和在車窗外嗓子都罵啞了,沉誠這個老男人,大白天的對溫火做這些事,他罵著罵著突然想起是哪個形容詞能形容他了,不要臉,這個中國老男人,真不要臉!
溫火問他:“是不是我叫了……你就放我走……”
沉誠不想放,但他不能留她了,他不穩定的情緒也快要抑制不住了,他不知道他會對她做什么,“嗯。”
“沉老師……”
沉誠慢慢松開了她。
溫火立刻解鎖車門,抓上手機下車。
粟和不想放過他,但溫火看起來太難受了,他看著難忍,顧不上跟沉誠算賬了,先帶著她走了。
*
沉誠靠在車座靠背上,面、目都陷入死寂。
她叫她沉老師的時候都不會撒嬌了,小狗東西已經長成了小狼崽子,還沖他齜牙,把狠話都吐給他……她還跟別人走了,她怎么能跟別的男人走呢,她還讓他碰她的手臂……她是不是已經用他教給她的姿勢去對那個男人了?那都是他專屬的啊,她怎么能這樣、那樣地對別的男人呢?她怎么敢!
突然,車里就好像沒了氧氣,他不再呼吸了,臉和眼睛充血,太陽穴、額頭青筋清楚的分布……
停車場管理員過來敲他車窗,敲了很久,他才醒過來,吸了幾口氣。
管理員嘴在動,好像說著什么,但他聽不到,他滿腦子溫火。
他一副病身,皆是算計,已經做好孤獨一生的準備,他沒想過有一天能抱到一個柔軟的身體,還會因為突然抱不到而感覺天都壓在他肩膀。
是不是愛他不知道,但她很重要,她對他很重要。
重要到,他會突然產生把溫火兩個字寫進他戶口簿里的念頭。
那里空了太久,但就好像是為她空的,他突然想看到她的名字被印在那里,想要別人講起她時,說:哦,那個女人,她是沉誠的妻子。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