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人有了共同的人生方向,后面的相處更和諧了。他們一個研究天體,一個研究高能粒子,但他們又總能聊到一起,互相給予靈感和幫助……
充盈著積極意義的生活讓他們感到幸福,如果沒有那件事的發(fā)生,他們可能會這樣一直惺惺相惜、幸福下去,但它偏偏發(fā)生了。
粟敵喜歡上了一個人,但那個人太壞了,在知道他的心意后,立刻交了個女朋友。
粟敵和粟和雖然天差地別,但他們兄弟兩個對愛情都是一樣的態(tài)度:極致,永恒。所以這個天之驕子粟敵因為得不到他極致的愛,選擇了死。
那時候溫火還不明白,不愛就死不是很不負責(zé)任嗎?難道一個人的人生就只有愛跟死兩件事?
當(dāng)她因為燈塔和標(biāo)桿的缺失,越來越難以入眠后,她突然覺得自己明白了。就像有人喜歡吃糖葫蘆,有人討厭,會成為什么樣的人,過什么樣的生活,都只是一種人生選擇。
粟敵的卓越與生俱來,這是上天給他開的一扇窗,那他某一扇門,必然是關(guān)上的。
這好像是世界法則,是上天為了世界的平衡在冥冥之中設(shè)計好的。
也好像只是事不如意十之八九,上天其實什么都沒做,只是人生來就不會一帆風(fēng)順,經(jīng)歷注定會是酸甜苦辣咸,五味俱全。
粟敵的死,讓溫火患上了睡眠障礙。
溫火就是在那時候提到了戈雅的畫。她那段時間狀態(tài)說‘差’都是粉飾過的,她每天都像喪尸電影里的喪尸,站在十米之外就聞到腐臭,感到陰寒。
睡不著太痛苦了,尤其她剛開始陷入這種苦惱,身體的不適應(yīng)讓她反應(yīng)尤其的大,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外表上,她都像是變了一個人。
她逃回了國,卻沒有任何好轉(zhuǎn),反而更嚴(yán)重了。
阮里紅不知道溫火和粟敵那種是朋友,更是知己的關(guān)系,也不知道他在她的人生方向上有那么大影響,所以聽到她失眠的消息時,就以為是遺傳的。
因為溫火的外婆就是睡眠障礙,晚年尤其明顯,最后死于暴發(fā)性心肌炎。
阮里紅那時候誤入法輪功,就是怕自己遺傳這失眠癥,結(jié)果自己沒患上,她女兒患上了。她有幫她想很多辦法,要么不管用,要么她拒絕配合,那幾年就都挺難的。
粟和只是猜測:“你失眠,是不是因為粟敵的死?”
溫火淡淡笑了下:“很明顯嗎?”
粟和搖頭:“不明顯,只是我知道我們?nèi)€人之間那些事,所以我才會這樣猜測。”
溫火說:“其實不完全是。我是覺得我們都是俗人,但俗人也有自己的信仰。類似于軟肋,我們總是要其他事為它讓道。有一天,這個東西被摧毀了,那就等于是脊梁斷了。”
粟和明白:“粟敵是你的信仰。”
“是跟隨粟敵腳步的那段時光是我的信仰,有他告訴我應(yīng)該怎么做,我才有方向。”溫火之前一直不想提起這件事,并不是她猜不到她的病因在哪里,是她假裝不知道。假裝,是她還算擅長的事。
粟和就知道是這樣,“那是不是說,除非他活過來,否則你都不會好了?”
溫火其實已經(jīng)找到了另外治療她失眠的辦法,只是發(fā)生了那么多事,她不想治了。
粟和見她不答,也不問了,“本來我很恨那個害死他的人,可當(dāng)我不考慮后果、不計較未來的愛上紅姐,我發(fā)現(xiàn)那個人好像也沒錯,他只是不喜歡粟敵而已,是粟敵太偏激。”
溫火喝完一杯水,這一晚上想了好多以前的事,她想讓腦子歇會了,準(zhǔn)備回房了。
粟和喊住她,“你想知道間接害死粟敵的人是誰嗎?”
溫火不想知道:“已經(jīng)過去很久了,知道了我會想太多。我沒精力想了。”
粟和就沒說,看著溫火回了房。
也好,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告訴溫火,那個讓粟敵以死來證明他的愛如此熾烈的人,就是現(xiàn)在跟她糾纏不清的沉誠。
粟敵喜歡物理,是因為沉誠喜歡物理,所以給溫火打開物理大門的,根本就是沉誠。也所以,只有沉誠在身邊時,溫火才能睡覺,因為他才是源頭。
沉誠才是溫火人生的方向。
當(dāng)溫火的世界只有黑色時,粟敵把手伸向了她,而給她點燈的,是沉誠。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