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火的聲音有些悶,可能是哭過的原因,說話也開始不清楚了:“你有想我嗎?這段時間。”
沉誠的話有點苦,好像有點看不起自己,“想到發瘋。”
溫火撇嘴,眼淚又掉下來。
沉誠拇指指腹擦擦她的眼淚,說:“是你不愿意,你怎么比我還委屈。就算我知道你騙我,你有很多理由接近我,唯獨沒有因為‘我’,我也沒想過分開。”
他也曾有過一個硬要給自己洗腦的階段,就是他認為主動權在他手上,他隨時都能跟她散伙。
事實上,很多次他跟溫火的關系結冰,他都是用‘她休想離開他’‘她憑什么以為她算計他那么多還能脫身’這樣的方式來表明他的態度。
他一直都沒有想過跟她散伙。
那天他意識到這一點時,也有被嚇到。
這就說明,他對溫火的感情,比他當時的認知,還要深,還要遠。
就像有一些樹,從陸上看不過數米高,從地下看,根系龐大,早已經延伸、盤結,凝聚成他不可撼動的力量。
他改牽住她的手,顯得很正式:“我再問你,你說,你最喜歡我了,有沒有真心的成分?”
溫火不說話。
沉誠突然緊張,呼吸變淺了,環境更安靜了,落針可聞。
好像是過了一年的樣子,溫火突然撲上去,手勾住他脖子,腿盤住他腰:“你瞎啊!我喜歡你喜歡的都他媽要死了!”
沉誠抱住她,雙手托住她屁股,笑了。
他很少笑的,不,是很少像這樣笑,真心地笑。他以往的笑總是出現在商場,免不了虛情假意。
溫火在他頸間蹭,聲音小了,有點委屈:“你必須跟她分手,你不能跟別人在一塊兒。你跟別人在一塊兒了我怎么辦?我不行,我不愿意。”
他永遠都抵擋不了她跟他撒嬌,他就知道他永遠都對她心軟:“哪有別人?”
溫火的腦袋支起來,看著他:“你不是跟楚添在一起?你倆還一起出差了,還一起來的,你剛才都承認你有女朋友了。”
“那你都以為我有女朋友了,你還說這些話?你有身份不愿意嗎?”
溫火又沒道德,有道德也不會在以為他已婚的時候勾引他:“你不是知道?我不要臉。”
“那你還介意我有沒有女朋友干什么?反正有沒有都不會妨礙你對我下手。”
這不一樣:“以前我不介意,現在我不想跟別人分享。”
溫火要完完整整的沉誠,只屬于她一個人的那種。跟韓白露分享沉誠的時候,就一個破電影節都差點殺了她。她好不容易正視自己了,敢于遵從自己的內心了,她不能分享的,她會死的。
她說:“你要么愛死我,要么弄死我,反正分享是不行。我要就要全部,沒有全部我就不要。”
沉誠給她,她要什么都給她,她不就是要他人嗎?他給,只是,“那你要我是因為我,還是因為你覺得我身為男人好像很吸引人?”
這個問題的意思就是:你是看上了我的臉,還是看上了我的內涵。
溫火聽出來了,故意說:“我很想說我是看上了你的內在,但我不能騙自己,要不是因為你長得帥活兒好又有錢,我可能也不會想要。”
沉誠剛還開心,現在臉沉下來。果然,溫火服軟一定有原因,就是不會單純的因為他這個人。
溫火看他不高興了,笑了,捧著他臉在他鼻梁上親了一口:“沉老師,這世上那么多男人,我就覺得你這么一個長得帥,活兒還好,你還不懂?”
沉誠也弄不清自己了。他前邊還覺得她要是饞他,那他就出賣色相,把她迷得暈頭轉向,她就乖乖地回來了。可她真的這么說了,他卻憋悶了。
他這人大難臨頭還能不動如山,偏偏在溫火的事情上,很多行為和想法都青澀的像個未成年。
有時候他能給她下套,有時候又覺得他掉進了她的套里。做生意爾虞我詐,他沒輸過,跟溫火斗智斗勇,他看上去在贏,仔細想想,全都輸得底兒掉。
他不想只是短暫地擁有她一下,他要確定,他嚴肅起來:“火火,跟我在一起,好不好?”
溫火也嚴肅了:“你跟她分手。”
“我是退而求其次的人?你不要我,我就隨便找一個?”
這話好毒。那溫火怕嘛。就因為程措一個電話,這段時間的悲觀情緒全化為烏有,都轉成憤怒。她殺過來,她要報復,她還想給他們難堪,她要做個徹頭徹尾的壞人……
她那么在意,她當然要確認好,沉誠到底是不是跟她睡了,是不是屬于別的女人了。
沉誠說:“沒有別人,只有你,你不要我,那我就自己過。我自己也過了很多年,沒有欲,沒有游戲,很容易,我能做到。”
溫火又撇嘴了,摟住他脖子:“沉老師我錯了,我不逃避了,你帶我回家吧。”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