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君恩這些天有些煩惱,感情事不太順利。
程措給他出了一堆餿主意,他實施后追妻路又被延長了幾千里,然后他就把程措拉黑了,沉家家宴上倆人見面都不說話。
溫火早早到沉懷玉宅子,聽金歌要孫子,她就把沉聽溫抱了過去。
衣衣也在,這幾天她都住在金歌那兒,看到溫火,很甜地叫媽媽。
他們的關系很混亂,沉乃衣過繼給沉誠小姨后,還是跟著沉誠溫火兩夫妻,小姨那邊隔叁差五去兩回。除了身份變了,其他都沒變。
小姨也挺委屈,這要個孩子還不跟著自己。
幸好這孩子被沉誠教得很好,知恩圖報,在沉誠跟她講清楚她的身世后就一直是個感恩的態(tài)度,小姨也當親媽對待。
溫火摸摸衣衣的腦袋,蹲下來給她擦擦小花臉:“寶貝等下不能再吃甜食了。”
沉聽溫搖搖晃晃地走過來:“媽媽,我是寶貝。”
溫火突然就后悔給他取小名為寶貝了,這小家伙以為全天下就他一個寶貝呢。她把他小腰摟住:“你跟姐姐都是寶貝,是聽聽寶貝和衣衣寶貝。”
沉聽溫接受了這個解釋,跟衣衣投進金歌懷抱玩耍了。
溫火走向會客廳,正好碰到唐君恩從入戶玄關過來,垂頭喪氣的。她看他沒有理人的意思,就沒主動打招呼,跟他擦肩而過,去招待親戚了。
*
沉誠在酒窖。
沉懷玉藏了很多酒,勃艮第幾個酒莊比較好年份的酒他都有,多是朋友送的,他自己不好這個。
唐君恩到酒窖,就近卡座坐下來,很委屈:“你媳婦兒看見我都不帶搭理的,真高冷。”
這個陰陽怪氣的語氣沉。誠看都沒看他:“你有什么好理的?”
唐君恩瞪他:“你變了。”
“變是好事。”
“變得六親不認,就認媳婦兒了。”
沉誠挑好了酒,扭過頭來時,唐君恩捏起了一支雪茄,左手是雪茄鉗,看起來就像是失戀了。他也不問,他知道唐君恩憋不住,肯定會跟他說。
果然,唐君恩下一句就是:“你說這女的,怎么就特喜歡自作聰明呢?”
沉誠把酒放下,靠在桌沿,聽著。
唐君恩嘗試著點了兩次雪茄,兩次都在打著打火機后停頓,“她那些把戲我腳趾頭都想得出來,她還覺得自己挺能耐呢。”
沉誠不想打擊他:“你想得出來,所以呢?”
唐君恩放下雪茄,揉了揉眼,前一句話里的看穿一切已經(jīng)是沒了,語氣別提多喪:“沒什么用,我還是被她弄得失眠了好幾天。我覺得我可能動真格的了。但這太扯淡了,我怎么會濕鞋?”
沉誠問他:“你覺得我在溫火相關的事上,還算通透嗎?”
“不通透。”
沉誠說:“其實我都想得明白。但還是會照她的節(jié)奏走,原因顯而易見。”
唐君恩知道,沉誠在所有事上都能游刃有余,唯獨對上溫火,智商就顯得特別不穩(wěn)定。有時候吧,覺得他還行,沒差他巔峰水準多少,有時候吧,就特辣眼。
‘你不是說女人有錢就會變壞嗎?’這種不太正常的話,就是他在不太正常的時候說出來的。
他確實能想通,就算智商會短暫下線,就像肌肉有記憶一樣,他那種一直處于頂尖狀態(tài)的大腦也會慣性做出正確的判斷,但他還是選擇傾向溫火。
他永遠傾向于溫火。
那么多勾引他的女人,怎么就溫火一個成功了?
說白了,如果沒有沉誠放水,十個溫火又怎么樣?他可是在多倫多有一段叫人脊梁發(fā)寒的經(jīng)歷的男人,他能這么好攻克嗎?
或許是因為沉誠那個時候恰好寂寞了一下子,又或許純粹是天時地利人和,他們這對狗男女互相算計到了一起。然后在長達兩年的糾纏中,低下尊貴的頭顱,承認自己在這段關系當中一敗涂地,承認了彼此的重要性。
人一旦不較勁了,那幸福自然而然就來了。
看看,多通俗易懂的道理,唐君恩也知道,但就是沒辦法理智地對那個女人。
唐君恩呼口氣:“我像一個配角一樣參與你的人生,其實你的人生又何嘗不是我的人生?”
我們都一樣,生老命死,愛恨難全,沒什么不同。
唐君恩通過沉誠的點撥,想起他過去狼狽的樣子,在狼狽的他身上,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頓時覺得有想通了一些。
關鍵時刻,還是兄弟好使,他總能知道他想什么。
沉誠看他眉眼間的疲憊散了一些,拿起兩瓶酒,“走了。”
唐君恩拿上雪茄,隨他出了酒窖。
*
溫火看到沉誠,眼睛都像是笑了,下意識露出來的那些小表情、小動作,很小女生,一點也不像是當媽媽的人。可以看得出來,沉誠把她當孩子在寵。
沉誠走到她身旁,放下酒,準備在西廚酒架上拿醒酒器,溫火小指頭勾住他線衣的口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