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紅噗通一聲跪下,汗如雨滴。
片刻,她忽的抬起了頭來:
“老夫人,少爺他……他許是去了。”
老夫人頓時一驚:“他去干什么?”
“……少爺說,說他想看看書。”
……
……
位于花溪別院的北院,高三層。
望了望的飛檐,陳小富抬步走了進(jìn)去。
花溪別院雖大,下人也不少,但此間真正的主人是老夫人和他這個私生子。
許是當(dāng)年老夫人對這個剛出生的孫子還是抱有幾分期盼,在修建別院的時候便在北院建了這處。
至于里面的書是從哪里來的記憶中并沒有,只知道里面的藏書很多,藏了些什么書……記憶中也沒有。
走入的第一層,里面整齊的擺放了一圈書架,中間有一張矮幾,矮幾前有一面蒲團(tuán)。
繞著書架緩緩而行,時而駐足,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翻一翻,陳小富的那張漂亮的臉上漸漸多了一些疑惑。
就這么走馬觀花的看了半個時辰,他眉間的皺痕消散了少許——
字,有的書用的是小篆,有的書用的是隸書,也有的用的是小楷,其中有那么兩本新一點的書用的字竟然有幾分草書的神韻。
這些字,他都認(rèn)識!
在這第一層已經(jīng)看見了一本《詩經(jīng)》。
猶記得《詩經(jīng)》共有三百一十一篇,其中六篇僅有標(biāo)題而無文辭,故實際的詩歌是三百零五篇。
可陳小富翻到了最后一頁,這本詩經(jīng)僅僅只有一百二十四篇。
當(dāng)是殘本。
這已足以能說明這個世界的文化與上輩子是相似的,甚至相同的。
也不知道是哪里跑偏了。
如此想著,他抬步上了二樓。
看了看二樓的那些書架,他并沒有走過去,忽的想起那封信在三樓上,嗯,先上三樓。
拾級而上,陳小富來到了的三樓。
布局與下面一樣,只是這一層靠窗處多了一張書桌一把椅子。
站在了書桌前,視線落在了書桌上。
原主就是站在這張書桌上從那扇窗跳出去的。
在跳下去的時候有過猶豫,
猶豫了僅僅五息。
那五息時間原主的心緒是歡快的——
他甚至默念著:“娘,孩兒來陪你了!”
他還看了一眼那封信,還說了幾句話:
“小薇,我仔細(xì)想過,就算我們成親,你無幸福可,我活在你的陰影之下亦無樂趣。”
“不如死去。”
“你得自由,我得……解脫!”
陳小富眉梢微微一揚,真是個善良的少年啊。
可這樣的善良他并不認(rèn)同,他依舊堅持著自己的信念——
決定不了自己的出生,卻能決定自己未來要走的路。
上輩子出生在深山里的小山村,他一步一步走了出去。
走入了清華園。
又走入了軍旅之中。
從握筆到握槍。
從繁華都市到祖國邊疆。
窗外有陽光落在陳小富的臉上,他依舊有些蒼白的臉上的神色漸漸堅定。
一應(yīng)過往皆為序章。
上輩子的榮譽與現(xiàn)在已無關(guān)。
這輩子的自己該活出一個自己想要的模樣。
落座。
拿起了依舊放在桌上的那封信。
信封上有一行娟秀的字:
陳小富親啟!
取出信紙,展開來,有淡淡的墨香。
還有淡淡的花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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