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清函連忙給她擦淚:“怎么哭了,我也沒覺得多苦,如今咱們在這寺廟里總比在王府里安全些,不好嗎?”
采蓮這才止了哭:“那的確比在王府好,宣王被廢,脾氣越來越大,動不動就拿人撒氣,還得擔心會不會被皇后賣掉,如今這日子,的確算好了,只是奴婢心疼姑娘。。。。。。”
陳清函將衣服浸入河水里,拿皂角擦了一下,又搓了兩下,她便笑盈盈的給采蓮看:“是不是干凈了?也不難。”
采蓮這才破涕為笑:“姑娘聰明,學什么都快。”
陳清函這才接著洗衣服,一回生二回熟,慢慢的就上手了。
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,她抬頭看去,笑僵在了臉上。
蘇緩步走近,沉沉的眸光落在她搓紅的雙手上,忽然心臟刺痛。
陳清函有些僵硬的放下衣服,站起身來:“蘇大人來寺廟燒香嗎?”
他盯著她:“我來找你。”
采蓮默默的走遠了一點。
陳清函眼里有一瞬的慌亂和狼狽,還是強自鎮定:“有何事?”
蘇忽然掀唇,笑的有些諷刺:“你問我有什么事?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?”
“我不清楚。”陳清函聲音冷淡,轉頭看向別處。
他們自重逢以來,她從未正視過他,她想,她得忘掉,從前的一切都該忘掉,否則,怕是無法甘心。
蘇喉頭被堵住:“陳清函,你真是一如從前的狠心。”
他眼睛隱隱泛紅:“這么多年,你當真睡得安穩?你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意?時至今日,我以為你至少要來求我。”
陳清函垂下眸子:“當初是我對不住你,如今你步步高升,官途順遂,也算是得償所愿,我現在所遭受的一切也是我的報應,可見青天有眼。”
聽著她平靜的說出這番話,蘇卻沒有半分的暢快,反而胸腔里的火氣壓抑的更甚。
蘇死死盯著她:“你也知道你現在的一切都是報應。”
他看著她搓紅的雙手,眸光微顫,聲音也平和了許多:“你若是求我,我可以想法子把你弄出去。。。。。。”
陳清函袖中的手猛的攥緊,強壓下喉頭的酸澀,抬眸看他:“孟,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陳清函了。”
蘇面色微僵。
她看著他,一字一句的道:“已經五年了,誰還會記得自己十六歲那年愛過的人?”
“我知道,你心里有執念,可你放不下的不是我,是曾經的陳清函,而不是宣王妃。”
“我入王府五年,你以為我如何能安穩走到今日的?在內院里和那么多的女人爭來斗去,我機關算盡,為了達到目的,也不是沒有用過陰謀詭計。”
“你以為我還是從前那個單純天真的樣子嗎?我早就變了。”
陳清函垂下眸子,轉身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