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春’雨驚‘春’清谷天,夏滿芒夏暑相連,秋處‘露’秋寒霜降,冬雪雪冬小大寒。這日子到了年底便過的飛快,立冬、小雪、大雪是眨眼就完,而冬至一到,那小寒大寒的更是跑的飛快,轉眼日子就到了年底。
今年的薛家,真應了那句話,痛著并快樂著。快樂的是,今年是連續三四年來,家里成員差不多聚集的最齊的一次,無論是離家出走的薛黎,還是南征北戰的薛仁貴,都齊齊在家過年。除此之外,薛黎跟樊梨‘花’不約而同的都懷孕了,更是讓薛仁貴喜上眉梢。一想到明年自己孫子外孫都齊全了,薛仁貴就整天樂的不攏嘴,騎馬‘射’箭就格外得勁兒,當然,折騰起蘇靖來也就格外的興致高。
但是喜慶也趕不走驅散在薛家人頭上的愁云,從今年過年上‘門’的人數驟減,就可以看出京城的風向如何。薛仁貴人是回了京城,可是一切職務都暫免等待決議,說是因為戰敗的事情茲事體大,所以朝廷自然要多方面討論才能下決斷,讓他先回家過年,其它的事等來年‘春’天再說。
薛仁貴賦閑在家,即不訪親也不拜友,來客通通不見,就是自己在家騎騎馬,‘射’‘射’箭,折騰一下未來的‘女’婿逗逗樂。自己不去求人,也不允許兒‘女’們去,說是今年冬末朝廷的事情已經很讓陛下煩了,自己這個時候就不要添‘亂’。至于責罰,富貴在天生死由命,他活了這么大年紀。什么世面沒見過,什么功勞沒立過,什么富貴沒享過,位極人臣,就算死了也知足了。
對于這種說法。薛黎也想的開。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,多一天就好好過一天。自己別的事情幫不上忙。但是孝順老父親,讓他日子過地更舒心些還是可以的。所以跟蘇靖在薛仁貴面前更是百般的柔順,哄得他倒是一時也懶得去想那種煩心事了。
只不過當下日子過的最不舒坦的就是薛訥了,父親不管事,家里大大小小地應酬就全靠他了。他又是常在外面行走做事地,聽得風風語多了。憂愁也大,一時找不到人分擔,于是只能所有的事都自己一個人扛起。他是世家子,仕途都是一帆風順,從小沒受過什么委屈,在軍營里就算是上司也對他客氣有禮。可是這下家里突然遭受變故,所有人看他地眼神都變了,平常拍馬巴結的人更是換了臉孔,明里暗里地使絆子。薛訥也是硬氣的人。越是這個時候越不愿意讓人看不起。整天在外面不管遭受什么冷遇都是神‘色’如常,更不會回家跟家里人提起。將所有的事都自己一個人扛起來,力爭每件差事都做的最好,讓任何人都挑不出岔子。只是平時沉默寡的人就更加沉默了。
不過薛訥每天回到家里地之后,心情還是很好的。日子苦是苦一點,可是上有嚴父在堂,下有妻兒在房,每天在外面受了委屈之后,回家看到一家人和和樂樂的樣子,心中的愁云不知不覺也就消散了好多。只要家里能這樣,受再多的苦也值得。
薛黎看開始沒發現,后來看到哥哥的辛苦之后,不僅對父親當起甩手掌柜的有些不滿,再怎么說哥哥也只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,就算在老成,哪有那些成了‘精’的人物厲害?你放他去對付那些上‘門’打探消息地各方勢力,不是折騰他么。看看自從你回來之后,他都瘦了多少啊!薛黎正想沖到父親面前來場“深入”地家庭談話時,卻被蘇靖攔了下來。
“怎么,你是不是看我哥不給你好臉‘色’,你想挾機報復啊。”懷孕的‘女’人總是比較沒有理‘性’地,看他阻攔自己,立馬斜了眼滿是鄙視。
“你看我是那樣的人么?”蘇靖有點小郁悶,但是也知道她有口無心,便不與她計較,只是把自己的看法娓娓道來“你別看大舅哥現在這樣子,其實他心里樂著呢。而且岳父大人什么都撒手不管,其實也是為了他好。”
“他都快變成苦瓜了,還樂個屁。”薛黎很不信服蘇靖的眼光,這世界上有人樂了能是那幅表情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