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包括昨天夜里,那些人匆匆逃走,應該也是因為您在這里鎮守,晚輩沈星,感謝您的大義。”
我恭恭敬敬地對他拜了下去,他沒有動,抬頭望了望我,臉上雖然沒有表情,眼中卻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。
只是他什么也沒說,也沒跟我溝通,我也不敢過多打擾,拜謝之后,便轉身回到廟里。
見了鐘天志,我說起昨天夜里的事,他也沒否認,微笑著對我說道:“沒想到被你一眼看穿,我四叔昨天確實在這里坐鎮,說實話,如果那些人不跑,等到我四叔出手,估計他們就真的一個都跑不掉了。”
我很是佩服,想想卻很是惋惜,對他說:“如果你四叔還在,一定是道門中的佼佼者,說不定還能領袖道門,鐘馗法脈也會在他手上發揚光大。”
師父卻搖搖頭,嘆道:“傻孩子,其實越是這樣的人物,越是不可能領袖道門,更別提將自家法脈發揚光大。”
鐘天志苦笑道:“李道長說的沒錯,我爺爺也是這樣說的,他說我們家的法脈,實際上很多人都不認,還說我們家的法箓屬于私箓,違反了什么相關規定,不合法。”
師父說:“是的,現在民間的法箓,只要沒有得到官方認可的,一律視為私箓,人家也不認你是道士。因為要想得到官方授箓,首先你要拿到道士證,成為他們的人。”
我不解道:“可是,像鐘家這樣的情況,人家就是自己的傳承啊,難道自家祖宗傳下來的東西,還要別人承認?”
師父說:“自家祖宗傳下來的東西,在自家傳承可以,但要拿出去就不行,因為這樣會跟人家搶飯碗。”
鐘天志說:“李道長通透,一針見血,不過我爺爺也說了,這就是道門的生存法則,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,如果背后沒有一個強大的宗門,你的本事越大,反而會跌的越深。”
師父嘆道:“是啊,這千百年來,道門有太多太多銷聲匿跡的例子,別說一個人的力量,就算是一整個門派,也逃不掉生存法則。”
鐘天志忽然有些激動,起身說道:“當年我四叔修成天師箓,前去參加那一屆的羅天大醮,在考校道法的環節,他接連通關,甚至以一人之力硬抗下了傳說中霸道無比的神霄天罡雷陣。結果……卻被那些人污蔑,說他的法箓不是正統,還讓他上交法箓,說是要沒收。”
師父眉頭挑動,冷哼道:“什么上交法箓,那不就是搶!”
鐘天志說:“沒錯,我四叔當時氣的不行,憤憤離開羅天大醮,過了沒多久,他就因為一場意外,離開了……”
我氣憤道:“會不會是有人嫉恨,暗害你四叔?”
鐘天志說:“這個我就不知道了,但我爺爺說,當年我四叔是一氣之下,獨自闖進哀牢山,后面被人發現的時候,就已經奄奄一息了。”
師父皺了皺眉,口中呢喃:“羅天大醮……哀牢山……唉,說起來,那都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。”
鐘天志問:“李道長,您知道當年的事?”
師父搖搖頭:“只是略有耳聞,那時候道門中都在傳說,你四叔鐘青云,先是大鬧羅天大醮,又負氣前往哀牢山,卻把命丟在了那里,但具體詳情,就不太清楚了,也沒人知道,他獨自一個人去哀牢山做什么。”
羅天大醮……鐘青云……哀牢山……
這些話在我的腦海里久久回蕩,感覺他們聊的,對于此時的我而,就像天方夜譚一樣。
我不由抬頭望向廟外,心想,如果昨天夜里那幾個人,知道在三圣廟外面橫刀鎮守的護法神將,就是當年驚才絕艷獨闖羅天大醮的鐘青云,想必跑的只怕更快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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