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被騙到李老漢這里的時候,女人這些年來一直在嘗試著逃跑。
可只要她有逃跑的跡象,李老漢就會和翁廣勝等人一起來抓她回去。
明明最遠(yuǎn)的一次,女人都已經(jīng)尋求到別人的幫助了。
可那人卻還是因為怕自己被牽連,把她親自送回了李老漢的家里。
這一切,都在摧殘著女人的理智。
這會兒,女人緩緩從病床上下來,朝著喬軟走來。
在看到女人走過來的時候,喬軟的身子更是有些怔忡,下意識后退一步。
盡管知道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安全了,盡管知道女人也是長期處于痛苦中,但喬軟也無法過去自己心里那關(guān)。
她誠懇親切的想要幫助別人,卻成了女人想要逃離李老漢身邊的墊腳石。
女人的病房里配備著兩個心理醫(yī)生,上前將女人的手腕銬住,女人只能坐在床上,不能再攻擊人。
她緩緩抬手:“喬,喬同志,我們能說句話嗎。”
傅寒沉看向喬軟,見喬軟的眼眶已經(jīng)濕潤,眼尾漸漸染上猩紅,他替她著想關(guān)心的開口:“不想的話可以拒絕。”
喬軟站在原地半晌,最后才深吸一口氣:“我進(jìn)去說兩句話。”
只有正視女人,她或許才能和自己和解。
喬軟深吸一口氣,而后朝著病房里走去。
女人在看到自己的時候,頓時哆嗦著手,手銬碰撞在病床上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。
“喬同志,我對不起你,我真的對不起你。”
“我被李老漢囚禁了七年,整整七年,我過著昏天地暗的日子,每天承受著毆打,而我生不出孩子,是因為我天生就是石女,可我不知道,我明明已經(jīng)不能擁有生孩子的權(quán)利,卻還要遭受這一切。”
“在看到你和傅隊長出現(xiàn)的時候,我看到了希望,我知道你們不是像那群犯罪分子一樣,想要占領(lǐng)翁家村,翁廣勝收了他們不少錢,給他們當(dāng)牛做馬當(dāng)舔狗,把全村的女性都害了過去。”
“我實在太想離開了,才會聽了李老漢的話把你騙過去。”
“對不起,真的對不起。”
女人懺悔的痛哭著。
喬軟看著女人,心臟同樣刺痛的厲害,可她卻深吸一口氣:“大家都是女性,明明可以互相幫助,為什么卻選擇傷害呢,我知道你的遭遇后我也很心疼,可我們應(yīng)該做的是讓李老漢受到懲罰,而不是讓我代替你,成為第二個你。”
女人點著頭,眼淚不斷落下。
喬軟同樣也仰起頭,努力的不讓眼淚掉落下來。
“我也不是圣母,來翁家村出任務(wù)是我的使命,但不代表我就要無條件原諒傷害我的人,李老漢傷害我,他死不足惜,賀馳傷害我,他被警官抓住,現(xiàn)在,我也有權(quán)利選擇不原諒你。”
“但我也希望你接下來可以好好生活,過往的傷害也許無法泯滅,但活著就是最好的。”
女人聽著喬軟的話,眼睛哭的紅腫,她緩緩抬頭看著喬軟:“喬同志,我叫徐翠,希望以后能得到你的原諒。”
話音落下后,徐翠的精神便有些支撐不住,隨著劇烈的咳嗽下,眼看著眼睛就要變得猩紅沖動,醫(yī)生連忙上前給徐翠打著鎮(zhèn)定劑。
待徐翠睡后,心理醫(yī)生才看向喬軟:“她現(xiàn)在精神依舊失常,而且我們已經(jīng)通過警方去找著她的家人,但她早就忘記了自己叫什么,這幾天,她每天都是一個名字,王曉曉,徐翠,陳明宣,朱秀兒,我們也無法確定她真實叫什么。”
“警方取走了她的dna,希望盡快能找到她的父母,不過當(dāng)年她能被騙到李老漢這里,警方目前也懷疑她的父母是在有意的拋棄她,總之,是個可憐的女人。”
喬軟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女人,眼睛有些恍惚。
似是有些愧疚著,剛剛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點。
她沉默著,半晌才緩緩點頭:“我知道了。”
喬軟轉(zhuǎn)身走出病房,可在出了病房的那一刻,喬軟同樣蹲下了身子,將自己的腦袋埋進(jìn)膝蓋里。
可下一秒,她便感覺到有人也蹲在了自己的面前。
“沒有人要求你一定要原諒她,她有她的可憐之處,但她也確確實實的傷害到了你,喬軟,做你自己,嗯?”
傅寒沉溫潤低沉的聲音傳來,一點點鉆進(jìn)喬軟的耳中。
喬軟的身子微不可查的晃動著,她抬眸看著傅寒沉,眼睛通紅無比:“可是,在剛剛看到她的那一刻,我好想無法說服我自己不原諒,我說過女人何必為難女人,她已經(jīng)在后悔譴責(zé),如果我不原諒她……”
“她的精神已經(jīng)失常,你以為你的話傷害到她,但實際上她根本記不住。”
“喬軟,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,現(xiàn)在上級已經(jīng)介入翁家村村民的救助政策,就算這個女人沒有找到親生父母,也會得到妥善的照顧,會動用所有的醫(yī)療資源救助她。”
“你別太內(nèi)疚,好不好?”
喬軟鼻尖酸澀的厲害,她看著傅寒沉,心軟的一塌糊涂。
“傅寒沉。”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