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幽深的眸色帶著幾分晦暗,“沒有,只是想讓你把錢留給自己花,這件事我也只是量力而行,放心,不會影響到我自己的。”
喬軟卻覺得不然,上次給汪遙出手術費,五十萬,傅寒沉說打就打過去了,毫不手軟。
他如今才二十九歲,離三十歲還剩幾個月的時間,就算在隊里是出色的大隊長,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工資。
說不定這五十萬還是家里給他的老婆本,如今又來了一個霍子軍和霍子朝,喬軟承認自己也心軟,上輩子活得太窩囊,什么都想要,最后什么都沒有,還被沈連城給磋磨致死。
這輩子她放平了心態,專注于提升自己,對物欲有追求,但也不會只給自己用,若是能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,喬軟自然不會抗拒。
黑夜籠罩下,喬軟的小臉變得凝重。
傅寒沉仔細的觀察著她的臉,“怎么了?不開心了?”
喬軟囁嚅著嘴唇:“只是不想你把錢都花光,你遲早會退役,難道不想享受嗎,汪遙的五十萬,這次還要不知道花多少,老婆本都快花光了吧……”
話音一落,傅寒沉的眉眼仿佛染上了喜悅,不知是被她這句話逗笑的還是無奈,耳朵根子竟然爬上了紅暈。
他沉吟一聲,隨即低沉磁性的聲音漸漸落入喬軟的耳中。
“喬軟,你這是擔心我把老婆本花完,到時候就娶不了……”
說這句話的時候,傅寒沉視線灼灼的看著喬軟,喬軟更是忽略不了他凝肅認真的眼神,下意識抬頭,呼吸莫名變得紊亂,縈繞進傅寒沉的鼻尖。
傅寒沉到嘴邊的話,終究還是止住。
“怕我娶不了老婆?”
不知道為什么,這一刻,喬軟心中咯噔一下。
剛剛她親眼的看見了傅寒沉的唇形,說著是“你”,可到了嘴邊后,不知他剛剛想了什么,直接轉變了話術。
莫名的,喬軟心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,卻莫名悶堵著,有些透不過來氣。
她緩緩抿緊唇,“也沒有很擔心,你娶老婆,又跟我沒有關系……”
傅寒沉聞,心里莫名拱起一團火,氣結直沖到喉嚨處,他深吐出一口郁結,眉心也鼓起。
但看著小臉嬌嫩,眼眸清澈的喬軟,所有的話到了嘴邊,還是收了回去。
傅寒沉收回目光,聲音恢復冷靜:“這事再說吧,我現在暫時沒有娶老婆的想法,走吧,去供銷社買東西,再過去看霍子軍一家人,估計就要一點了,今晚睡得晚,明天你在火車上多睡會兒。”
傅寒沉抬步向前走去,喬軟下意識跟著傅寒沉抬步,可剛邁起步伐的時候,那后知后覺的酒勁又上來了,她微不可查的晃了晃身子,喉嚨充斥著酒味,整個小臉都變得有些熱。
可她現在跟傅寒沉的關系鬧得那么僵,喬軟也不想又當又立,嘴巴上抵觸,行為上靠近。
她只能強行穩住自己的身形,努力恢復清醒,跟上傅寒沉的步伐。
傅寒沉早就在地上的影子上看到喬軟的身子顫動著,他眸色一深,暗沉的瞳孔不知蘊藏著什么冷意,看不見一點波濤駭浪。
可既然喬軟沒有主動開口向他求助,傅寒沉也不想再去自作多情。
反正喬軟就在他的身邊。
他總不會讓喬軟出事。
兩人重新回到總部的時候,林思明還在站崗,在看到他們的時候,眸光頓時一亮,不敢置信的邁步上前:“傅哥,你們沒去住賓館嗎。”
這話從林思明的口中說出來,竟然有些變了味。
傅寒沉眸中晦暗一片,他不疾不徐的開口:“去供銷超市買點東西。”
他伸出手,示意著林思明將筆遞過來,林思明見狀,也不敢怠慢,連忙將登記單拿了過去。
兩人放行后,一前一后的走了進去。
林思明看著傅寒沉和喬軟的背影,不由得抓耳撓腮了一下。
“這傅哥和喬同志是鬧矛盾了?”
……
來到供銷超市門口時,從外面就能看到里面人滿為患。
喬軟渾渾噩噩的,腦子有點難受,因為酒勁的原因,腳下有些發虛。
傅寒沉終于看向喬軟,伸出手:“里面人多,咱們不能走散,你要是不介意的話,可以牽著我的手,或者挽住我的手臂,不用誤會,我沒有別的意思。”
聽著傅寒沉的話,喬軟沉甸甸的腦子變得清醒,她意味不明的看著傅寒沉,卻沒有再猶豫,主動牽住傅寒沉的手。
雙手交纏相握的時候,傅寒沉心臟一顫,他收斂眸中的情緒,與喬軟十指相扣的走向了供銷社!
供銷社這批新人隊員剛好是林瑾城帶著的這批,大家熱熱鬧鬧的在供銷社采購著,而在看到陳文生根本不用看價格,就可以隨便買的時候時,有人懷疑的問道:“陳文生,你買東西都不用看價格的嗎?”
陳文生愣了下:“這些東西不是都很便宜?”
幾毛的,一兩塊的,幾塊的,十塊的,在陳文生的眼里都不是什么價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