翁廣勝瞇了瞇眸,掩去眸底的心思,他走上前,看著馬父和弟妹,兩人明顯縮著自己的身子,不敢抬頭看著他。
翁廣勝清了清嗓子,他示意著馬父和弟妹別那么客氣,在外人的面前露出什么蹊蹺來。
翁廣勝走上前,狀似看著牛棚里的牛:“老馬啊,你家牛這確實是養的不錯,看得出來小遠對牛棚里的牛是真的有感情啊,這想著一切辦法也得救牛。”
馬父摸了摸腦袋,故作為難的開口:“這可不是嗎,以前這牛就拉著他上學,放學后也去接他,還幫著家里耕地干活,就是我們,也養出感情了,但現在生病了,我們也沒辦法給牛治病,這咋治啊,就是個牲畜。”
可話雖這么說,馬父也不想老牛就這么生病死去。
這養了一輩子,他也不舍得。
所以每次看到馬小遠在家里作天作地鬧著要去給老牛治病的時候,馬父在家里也是偷偷抹眼淚的。
翁廣勝看向傅寒沉和喬軟,“可這從京都來的兩個醫生是治人的,這治牲畜,喬同志,你會嗎?”
喬軟卻沒有拒絕,只點點頭:“可以試試,上次我給牛輸液后,小朋友,你覺得牛的變化怎么樣?”
馬小遠想著:“牛奶奶狀態頓時恢復的不錯,吃草都變快了,還能產奶給小牛喝。”
喬軟點頭:“那我的治療方法就有用。”
隨即,喬軟就從傅寒沉的懷里掙脫出來,作勢要走到牛棚前,查看著老牛。
如今老牛看著喬軟,眼里竟然噙出了一抹淚水。
對視一眼,喬軟的心也有種被緊緊揪緊的感覺,都說牛最通靈性,此刻看著牛將自己的鼻子主動蹭著喬軟,還要用蹄子將小牛給拎起來,遞給喬軟的時候。
喬軟便能懂得,老牛這是在跟她說道謝,還要將小牛送給她做禮物。
喬軟壓抑著心中的情緒,主動寬慰的開口:“我今天繼續給你治病好不好?你別怕,我會將你治好的。”
隨即在眾人的注視下,喬軟繼續給老牛輸著液,打著針。
還將一粒藥放在了草里,她轉身看著馬小遠,示意著:“小朋友,你的牛奶奶也一定很希望看到你救它的樣子,你把這個草藥給碾碎了和草混合在一起,讓牛奶奶吃了就好了。”
馬小遠見狀,也沒有猶豫,立即從翁廣勝的身上掙扎著要下來。
翁廣勝也只好放開了馬小遠,見馬小遠一路跑到牛棚里,準備給老牛做著藥。
翁廣勝見狀,將手中的紅薯掏出來:“老馬,弟妹,你們家里的口糧也快沒有了吧?”
聽到這話,馬父和女人相視一眼,卻也只能朝著翁廣勝低頭,兩人點了點頭:“家里確實沒什么口糧了。”
翁廣勝面色一曬,心中冷笑著。
讓他們那時候倔強,不好好服從命令。
現在在家里被關了那么久,口糧估計早就吃光了。
光看兩人消瘦的樣子,就知道老兩口這是心疼,將家里的口糧都給孩子吃了。
不過,翁廣勝倒是盯上了這牛棚的母牛,若是殺了燉成一大鍋牛肉給那群人送過去,他又能謀取不少利益。
翁廣勝心思鬼胎著,主動提起:“老馬,我進去你們家看看,看看口糧還剩多少,不行明天我從我家再帶點過來,你們家有孩子,我們家就我和李梅,大人少吃點沒什么的,主要是別讓孩子餓著了。”
聽出翁廣勝的話中之意,馬父就算不想讓翁廣勝進去,也是不可能的。
只得轉身領著翁廣勝進去。
喬軟和傅寒沉留在外面,而馬小遠則在牛棚里,不停的攪碎著藥片子。
在聽到關門聲后,馬小遠這才抬起漆黑的眼睛看著他們。
喬軟和傅寒沉也幾乎一瞬間就讀懂了馬小遠眼中的意思,馬小遠盯著他們的眼睛,一字一句小心翼翼的問道:“我可以相信你們嗎。”
傅寒沉見狀,心臟一沉,面上變得冷肅正經。
“可以。”
馬小遠這才翻著老牛里拉著的粑粑,老牛吃的都是草,所以拉出來的青團,馬小遠直接扒著,也不嫌臟。
將里面的皺皺的小紙條遞給了喬軟。
“我能看出來,你們并不是普通的醫生,但是你們讓自己受傷,還住在翁爺爺的家里就是為了讓他放松警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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