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警官自己說著都有些無奈,他抬手在那兩個孩子上的耳朵捏了捏:“你說你們今天惹到不好,惹到了傅隊長,看不懂他這制服上的徽章是吧?惹著誰不好,惹到了大名鼎鼎的傅隊長!”
霍子軍和霍子朝這下將腦袋縮的更緊了,誰都不敢再去抬眼看著傅寒沉。
喬軟在旁,終究是心軟了,“沒事,今晚的事我們不會計較,陳警官,麻煩你告訴我們這兩個孩子家里的真實情況吧,他們還小,總不能因為現(xiàn)實環(huán)境引導著走上犯罪的道路。”
陳警官被喬軟的聲音給吸引,在聽到她這話后,只覺得心中咯噔一下,眼眶一熱,點點頭:“好,那傅隊長,女同志,你們跟我進來,我仔細跟你們說說。”
傅寒沉喬軟抬步朝著辦公室走去時,就在喬軟經(jīng)過他們身邊的時候,霍子軍隱忍了許久,才終于鼓起勇氣抬頭攥住了喬軟的胳膊,突如其來的動作,喬軟回頭看過來。
傅寒沉的眼神更是壓迫感十足,但落在霍子軍身上的時候,霍子軍的眼神卻澄澈干凈,只圓溜溜的轉動著眼眸看著喬軟。
“姐姐,你可以幫幫我們嗎,我沒有別的愿望,只想讓我小妹吃上飯,我和其他弟弟,妹妹都長大了,餓一兩天不礙事的,我小妹她才一歲,奶還沒戒,但我媽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喂不出奶了,家里沒有其他合適的東西能給我小妹吃。”
霍子軍的話有些戳痛著喬軟的心臟,許是想起自己之前寄宿在大伯家的經(jīng)歷,喬軟很能感同身受霍子軍此刻的話。
她薄抿著唇,“先聽陳警官說完,你們兩個是慣犯,陳警官也對你們熟悉了解,我不喜歡幫一些心里藏著犯罪種子的小孩,若是助長了一個犯罪分子長大,我只會更唾棄自己。”
喬軟知道自己心疼,但不能一瞬間就讓他們看到希望。
他們現(xiàn)在處于道德正義和犯罪犯錯的中間邊緣,稍稍想錯,或是做出沖動,就很有可能跌進犯罪的深淵里。
傅寒沉瞟了一眼兩個孩子,目光重新落在喬軟的時候,聲音低沉:“喬軟,我們先進去。”
聽著傅寒沉的話,霍子軍立即瑟縮的收回手指。
等喬軟和傅寒沉先走進辦公室的時候,霍子軍和霍子朝才緊跟其后,進了辦公室。
陳警官掃了一眼倆孩子,才輕嘆開口:“他們倆是省城十里前街筒子樓的其中一戶貧困戶,家里孩子多,兄弟姊妹有五個,這兩個分別是老大和老二,還在實驗中學上學,他爸在工地的水泥工,結果因為施工團隊施工不當,他爸踩空了架子,失足掉下來,摔成重度殘疾,這事一出,施工團隊就直接跑了,我們呢就算抓住了施工團隊,人家也是說打官司。”
“但他們家現(xiàn)在哪請得起律師訴訟,連法院都去不起,這施工團隊跑走前給了五百塊錢堵住他們家的嘴,在他們家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,他爸竟然收了,還在昏迷不清楚的意識時,簽了和解書,有了這和解書,我們警方也沒辦法去發(fā)布通緝令。”
而且民間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,警方資源光是控制在刑偵案件上就派出了大量精力,像是這樣的民事訴訟,警方也只能起到疏導作用,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。
“他媽本身就是半瞎子,一只眼睛全盲,另外一只眼睛只能看到一些,是先天性的視力瞎子,治也沒法治,你說這家里去醫(yī)院找醫(yī)生做視網(wǎng)膜手術,這錢,誰能出得起。”
“這本身就困難的兩個人湊到了一起,生了五個孩子,家庭壓力大,最近他爸出事了后,這兩個小東西才開始出來盜竊搶劫偷東西,這個月都被人家舉報送到派出所三次了,諾,這次還犯太廟犯到傅隊長你頭上了。”
陳警官邊說,邊喝了口熱水輕嘆著。
“可憐,是恨得可憐,但現(xiàn)在社會關愛民情制度還沒那么的完善,大家都忙著賺錢,給自己家里填補家用,我就算看著他們心疼,也只能他們每次來了后,把我的晚飯分給他們吃,他倆還不吃,說是帶回去給小妹吃,我這工資一個月就丁點,家里老婆還是盯著我發(fā)了工資就得上交。”
一個殘缺,困難重重的家庭,若是想要重拾陽光,那得花多少錢。
誰都不敢去算。
傅寒沉臉色沉著,眸色深邃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喬軟眸光閃了閃,薄抿著唇,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緒。
“他們家的備案資料給我一下。”
陳警官看著傅寒沉,小聲咨詢著:“傅隊長,你這是要資助他們家?”
陳警官雖然知道傅寒沉家在京都,本身就很有實力,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幫助的話,說不定還真能讓這個家的環(huán)境條件改善。
但誰會平白無故的花出去好幾萬塊錢?
陳警官小聲提醒:“傅隊長,您還是要看自己,不用被道德綁架束縛,能給予一點幫助,也不會被世人討伐說什么的。”
傅寒沉眉尾輕動,臉上并沒有過多的表情。
“陳警官,放心。”
陳警官頓了頓:“那這兩個孩子,我是今晚在關一晚上,做個思想教育,明天放出去還是?”
傅寒沉掃了一眼喬軟,只一眼,他便能讀懂喬軟的心中想法:“我們帶走吧,跟他們過去看看他家里。”
陳警官聞,也沒有攔著:“那行,那我去簡單做個記錄,傅隊長,你在帶著他們走。”
十分鐘后,傅寒沉手中拿著霍家的資料走出了警局,霍子軍和霍子朝面面相覷,跟在傅寒沉和喬軟的身后。
他們對視著視線,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獲得了幫助還是沒有。
傅寒沉回頭看向他們的時候,兩人的臉上還沾著灰塵,那會兒傅寒沉雖然抓住他們的領子,但小孩子畢竟沒長大,連十八歲都沒滿,稍微提著領子,就能在脖子上弄出痕跡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