鄒媽媽遠遠就瞧見程念影回來了,她一手還搭在那兜帽帶子上呢,指尖攥得緊緊,看得鄒媽媽眉心一動。
緊跟著就聽見施嬤嬤在身后感嘆:“這誰瞧了能不喜歡呢?”
“可不。”鄒媽媽接了句嘴,趕緊著一馬當先迎了上去:“郡王妃怎么這樣快就回來了?”
程念影若無其事,直往里走:“本也沒什么事,那梁王和睿王說了幾句話便走了。”
施嬤嬤愣怔片刻,道:“今日倒走得快,若是往日里,豈有這樣輕易就肯罷休的?”
“是嗎?我聽他也就說了兩句狠話。”程念影停住了步子,“哦,還動了刀。”
“什么?動了刀?”鄒媽媽哪見過這種場面,一下臉都青了,再開口舌頭都發卷,“那可是王爺。。。。。。”
施嬤嬤臉上卻沒有一絲驚駭慌亂,只問:“應當沒有見血吧?”
“沒有,本也只是耍兩下刀,擺出架勢空嚇唬人罷了。”
施嬤嬤欣慰地笑了。這郡王妃啊便是越瞧越叫人覺得驚喜,既體貼關心郡王,這樣的時候竟也極能穩得住,沒有一絲慌亂呢!
她與鄒媽媽一左一右地扶住程念影,一邊走一邊道:“他們慣會說些不大中聽的話,郡王妃聽了可千萬莫往心里去。”
施嬤嬤知道梁王等人喜歡一口一個“佞臣”,她是半點不愿主子在郡王妃的心中形象有損。
她哪里知道,程念影一早便聽過這些話了,那日太子失態,連要將傅翊車裂的話都罵出來了。
不過施嬤嬤這樣一說,程念影還真想起了一段話。
她問:“昭寧公主與郡王昔日有什么情誼?”
施嬤嬤驚了驚:“這、這話從何而來啊?”
“睿王說的。”
施嬤嬤也不敢妄,只能干巴巴道:“奴婢不知。。。。。。”
她話音一轉,倒是有了更好的解決辦法:“郡王妃何不直接問主子呢?”
程念影應著“嗯”進了門。
眼下還是洗不得澡,施嬤嬤便只為她取了披風,便服侍她睡下。眾人怕攪擾她休息,沒一會兒就退了個干凈。
只剩下鄒媽媽,她在床邊的腳踏上坐下來,愁道:“那昭寧公主,貴為公主,倒比先前那個木荷姑娘棘手多了。”
她心道,到底我才與姑娘是一伙兒的。那施嬤嬤平日里都好,這會兒就支吾起來了,那一心還是只管為丹朔郡王呢。
這樣也好,我與她才拉出差異來。
“且不說這事,我找到姐姐的情夫是誰了。”
鄒媽媽驚得“哎喲”了一聲:“這、這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那人。。。。。。很壞。”一直以太子的名義四處行動,將許多女子拉扯入局,太壞,太壞。
他還這樣善于偽裝。
程念影回憶起在宮宴上,他還主動與自己說了話,與先前交手時,全然不像是一個人。
那日他就在打量她,近距離地觀察她。
他也找她身上的異樣。
想到那時自己的一無所知,程念影都覺得有些發寒。
鄒媽媽這時候顫聲問:“那您。。。。。。還要殺他?依奴婢看,既然事情過去這樣久都未被捅破,想必。。。。。。想必他也不會再提起,何不就當做從未發生過。”
“刀握在他的手里,他要在哪一日捅穿由他說了算。人豈能將自己的命交付于旁人手中呢?”
“但上次您動了一回手,就引起了那么大的動靜。。。。。。”